外人不清楚,江瑶心里却是明白的。
她父亲如今正是有大好前途的时候,但是偏偏遇上了邬皇后想要夺权。
她父亲想要明哲保身,无论裴党也好,世族也罢,乃至邬皇后这方,都不想得罪,只想中立。
可她父亲现在根本做不到这点,没有这个实力。
邬皇后已经三番四次让人上门,各种明示暗示,希望她父亲进行站队。
她父亲有心拒绝,却深知若是惹恼了邬皇后,寻个由头,是能让济阳公府伤筋动骨的。
这几日,为了这桩事,她双亲都愁眉不展。
江瑶也没说错,济阳公府的老夫人的确病倒了,就是为了这桩事。
如今济阳公府上下愁云惨淡,谁的脸上都没有笑容。
江瑶自知能力有限,入宫无望,是以想着要另辟蹊径,多为济阳公府找几份助力。
在这时,江采春进入了她的视线。
江瑶反复衡量许久,认为江采春是个可以拉拢的对象,随后开始对她进行一番考察。
结果今日正好获知她成为了谢御医唯一的传人。
这样一来,她就更加不能错过江采春了。
江瑶在心里拼命用江采春现在今非昔比的理由来说服自己,但心中的火气还是压不下去。
她扬声道:“江医女,我是诚心诚意前来求医的。还望江医女看在我祖母年迈病重的份上,能前往济阳公府为我祖母诊治。”
“你们家是公爵,不过是身体不舒服,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大可以去太医院找太医呀。”
“我不是你们想象当中那么闲的,今日下午我还有三个病人要来复诊,明日上午还要外出去五户人家出诊。”
“不是什么大病,真的不用来找我。”
江采春心里烦得要死。
她对这种小病小痛就急着要请好大夫的达官贵人一点都不喜欢。
有的大夫喜欢去结交他们,那去找那些大夫好了呀。
她更喜欢和民间的百姓打交道,琢磨用最少的钱,去治好他们的病。
能不能尽量不要来烦她?
她真的很忙的!
江瑶心中的火气蹭蹭往上涨,脸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下去了。
“江医女,恳请能答应我的请求。”
“若是今日你不答应,那我就在你门前长跪不起!”
说着,江瑶不顾婢女的劝阻,真的在江采春门前跪了下来。
她不满地盯着那扇隔绝内外的木门。
自己就不信了,如今她把江采春架在火上烤,难不成她还真的就让自己跪死在门前?
江瑶知道,自己这样的举动,的确不好,也的确会败江采春好感。
但现在她不管这么多了,只要能把江采春给骗出来就行!
对,先把人给骗出来,等见了面,她们还可以再说别的。
江采春在里面正在分拣草药,听到门外江瑶的话,感到分外无语。
“你们怎么动不动就喜欢跪?”
“要真跪就有用,那你们去庙里面跪菩萨好了呀。”
“指不定跪死在菩萨面前,就能让菩萨大发慈悲,让你家里长辈痊愈呢?”
“跪我可没有半点好处。”
江采春最讨厌被人逼迫,江瑶这样做,实在太让她不爽了。
索性说完话之后,不管门外的情况,继续做自己的事。
江瑶在门外真的长跪不起,任凭来来往往的人看稀奇。
汗珠从她的额头沁出来,顺着鹅蛋脸,滑落到下巴。
边上的婢女劝道:“小姐,或许今日江医女真的有事,我们改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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