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若星已经候了沈秋辞多时。
“阁主都料理好了?”
沈秋辞语气冷漠道:“断了舌头断了手筋,口不能言手不能写,活着就是为了等死,算是他的报应。”
若星应道:“如此阁主也算是大仇得报了。”
沈秋辞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
“只是他到最后一刻也不肯承认,是他将长姐推下了烟雨楼台。”
“不是他?那还能有谁?”
“我不知道。”
沈秋辞右手扶额,闭目凝神了少顷,忽而想起一件事,又向若星问道:
“你前日与我说,阿怜从儋州来了上京,你安排她跟你一起在绣坊做活?”
“是。”
“我那时忘了问你,好端端的,她为什么会到上京来?”
阿怜的父母是从豫地逃荒出来的,
那时豫地饥荒,父母便想着卖了阿怜能换点吃食。
云娘便是那个时候将阿怜救了回来。
她来天玑办后,一直是沈秋辞负责教导她,算来如今也不过才十四岁的年纪。
她是在一年前被派去儋州的,
而天玑办派出去的人,如若不是闹出了大乱子,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轻易更换地方的才对。
对于阿怜为什么会半道被人从儋州送来了上京,若星也是一头雾水,
“属下问过了,但是阿怜不肯说。阁主也知道天玑办有规矩,各个分属之间不能互相打探消息。她既不愿说,属下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沈秋辞默了默,道:“明日你叫上她,以送衣的名义来侯府一趟。她自幼跟着我,一年不见,我也有些想念。”
第二日晌午时分,若星就带着阿怜来了侯府。
从前阿怜在天玑办的时候就很粘着沈秋辞,今日再见,她更是激动不已,
二人合起了房门,她就对着沈秋辞姐姐前姐姐后的,仿佛有着说不完的话。
沈秋辞一早就给她备下了她爱吃的点心,闲话间,沈秋辞佯装不经意问了她一句,
“你在儋州好好儿的,怎么来了上京?”
阿怜原本还在笑着,一听这话脸上的笑意立马僵住。这会儿手边的点心瞧着也不香了,咂嘴道:
“姐姐,云娘说咱们私底下是不能议论这些事的。”
沈秋辞扬绢为她擦拭着嘴边的点心渣,温声道:
“你若是在儋州一切都好,也不会突然被送过来。你既来了,肯定是闹出了乱子。从前在天玑办的时候,你就一直跟着我,凡事都有我护着你。现在你出了事不肯告诉我,来日这事儿若闹大了,我想保你都成了问题。”
阿怜沉默了好半晌,这才肯松口,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不想对儋州州判下手,被温阁主骂了。她说我跟着姐姐长大,就叫我过来找姐姐,别耽误了他们做事。”
“儋州州判?”沈秋辞想起,她昨日是在裴承韫的名册上看到过这个名字,于是问:
“你为何不肯对他下手?”
“因为他人很好。”
提及此人,阿怜先是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而后才一脸认真地道:
“我不相信他会做出温阁主口中的那些混账事,所以迟迟没有对他下手。”
“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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