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说不准。”皇帝微不可察地冷笑了一声,转而目光温沉地看着沈秋辞,“你为女子,敢跳下御湖去救人,无论通不通水性,都算是冒着生命的危险了。昔日你父兄救了朕的性命,而今你又救了朕嫡子的性命......”
皇帝顿一顿,声音渐沉,
“你们沈家,实在是对朕有大恩。”
他说这话的语气明明很诚恳,可叫沈秋辞听来,却觉得不寒而栗。
她惶恐道:“臣女不敢!臣女是启朝的百姓,天下得皇上庇佑,百姓才可得安宁。皇上恩泽天下,而臣女不过是尽了一个启朝百姓应尽的责任,如何敢妄论对皇上有恩?”
皇帝见她又起身要跪,连忙摆摆手拦下她,
“你若再说不上两句话就动不动要跪,那才真是拂了朕的面子。”
沈秋辞一时尴尬,只得重新坐好。
皇帝道:“沈将军养了个好女儿,若他泉下有知,定也有所安慰。方才朕得知是你救了景玹后,总想着要赏赐你些什么。可你是女子,又不能入朝为官,且你母亲如今也已是正一品的诰命夫人,已无可抬。所以朕想着......”
他朝身后招招手,便见封公公将一方锦盒递入他手中。
皇帝将锦盒推到了沈秋辞面前,笑道:
“金银珠宝这些细软,你们沈家从来不缺。所以朕,预下了这个。”
沈秋辞略有疑惑地将锦盒打开,
却发现,那里面竟赫然躺着一面金牌。
金牌整年并排镌刻着三行小字:
【卿恕一死】
【亲恕一死】
【子孙延恕】
“这是......”
皇帝道:“这是从朕手中给出去的第一枚免死金牌。昔日你父兄救了朕的性命,今日你又救了景玹的性命,算来是朕欠了你们两个人情。
这金牌上写得很清楚,得此金牌者与其一名亲眷,纵是日后犯下了滔天大祸,也可赦免死罪。
朕知道,你与你母亲向来安分守己,此生绝无可能用上这枚免死金牌。但这金牌可子孙延恕,沈家可将它代代流传下去。
往后只要这天下还是萧家的天下,无论谁当政,见此金牌都如同见朕。也算是保了你们沈家,世世代代平安顺遂。”
沈秋辞不能直视天颜,所以与皇帝说话时,她的眼神总是闪躲。
因此,也更叫人不易察觉出,她的余光,其实始终都落在那面免死金牌上。
启朝从未有人得过这样的恩赏,即便是加官进爵和它比起来,都不知要逊色几何。
这样的保命符,沈秋辞不可能不要。
可表面上她还是免不了要推脱两句,
“臣女并非前朝臣子,又于江山社稷无功,怎堪得皇上如此恩赏?”
皇帝道:“你父兄为启朝立下了汗马功劳,只凭这一点,沈家就足以当得起这份赏赐。你就莫要推脱了。”
皇帝将免死金牌从锦盒里取出,亲手递给沈秋辞,
如此,沈秋辞便不得不接。
她起身躬身下去,双手奉过额顶,
便在免死金牌已经落在她手中,正要谢恩之际,
却见皇帝并未撒手,而是道:
“不过在你接下这枚免死金牌之前,你得先答应朕一件事。
和离的圣旨朕已经拟定好,等下就会送去沈府。从这一刻开始,你与丹阳侯府再无瓜葛。朕知道你心善、重感情,你与裴远舟多年夫妻,你难免会想替他求情。”
皇帝松开手,免死金牌沉甸甸地落在沈秋辞的掌心。
听他声音亦是一瞬沉肃,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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