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脸面之上却是又浮现淡淡的笑容。
“只是贫道得纠正牧使一个错误,我们刚才谈论之代价,可是荆州城七成的粮食。”
荆州牧闻言,满脸红怒,双拳紧握,牙齿铮铮作响。
张角含笑回应:
“哦,可是贫道记错了?”
片刻后,荆州牧却是紧咬牙关道:
“道长没错,是本官记错了,就是七成,待我回城,这就给道长运粮!”
张角微微颔首,“牧使最好还是,别做有伤你我之间感情的事。”
“贫道还得提醒你一句,各县城向荆州运粮的历年文书,贫道可是随身携带。”
荆州牧心中暗骂一声,脸面却是不敢有丝毫不满。
继而又道:
“本官心中有数,只是每一成粮食送出城来后,还望道长让本官看见实在的效果!”
“这是自然。”
张角淡然开口:“得了粮食的太平教众,依旧会变回大乾的百姓。”
“粮食越多,这城外的太平教众,便会越少。”
听他这般说,荆州牧神色一怔后,旋即顺着原路,坐回篮框中,再次被拉着上了城墙。
城下。
一旁燕云十八骑,靠近张角道:
“大人,我们真当要遣散如今教众?”
张角暗暗点头,“大乾国力昌盛,这些损失,于他们而言不算大。”
“消息已经扩散开来,官军四面围堵即刻就到。”
“附庸太多,反而是累赘。”
燕云十八骑闻言,下意识望向张角身后的黄巾力士。
怪不得他在选取这四千黄巾力士之时,挑选的都是无亲无友,了无牵挂之人。
如此一来,就就算是流动起来,军心也不会涣散。
“不必担心。”
张角会心一笑,“如今解除荆州灾疫,又劫各处粮食资助百姓,荆州的民心,已归太平道!”
“荆州大局已定,日后我们再临荆州,必然是百姓夹道欢迎的局面。”
“但转战四方,却是用不到他们。”
燕云十八骑闻言,一番思忖,心中皆是颇为认同。
如今百姓得了粮食,自是不会像起初那般搏命。
这是历来农民起义的局限性,稍微满足便会打退堂鼓。
而且,荆州之地四通八达,官军支援十分迅速,绝非是可以扎根的良好的选择。
“大人,不知这一次,我们往哪里流动?”
张角闻言,眼神逐渐深邃。
“依海而来,自是据海而生。”
“如今我们已有五千可战之兵,再攻回潞州,占据港口,与我大秦海军互为掣肘,如此一来,我们便可轻易获得辎重给养。”
“就算大乾想要来潞州攻我们,只能走荆州之地,以我太平道当今在荆州得民心之优势,建立一张情报网,自是不难。”
“如此一来,大乾官军一动我们便可知晓,潞州多林,我们自然好躲藏。”
“届时,太平道便可如一根无形的尖刺,随时插入大乾的心脏。”
燕云十八骑闻言,皆是眼冒精光。
有陛下水师资助,加之荆州民心,据潞州之地,大有可为!
正当众人商谈之际。
城墙上,一担接着一担的粮食,已然被徐徐送下。
张角见状,旋即站在高处,向着身后大喊道:
“兄弟姐妹们,在我十八万太平教众的齐心协力下,终于使得朝廷妥协了!”
“今日,每人可分得四石粮食,瘟疫已除,春耕将启,尔等皆可携粮重回家园!”
此消息传开,百姓们脸上皆闪过意动。
其中,一些彻底被张角魅力所征服的百姓,却是高喊道:
“大贤良师,不可啊!”
“若我等重归乡野,朝廷必然法不责众,可这么一来,又将您置于何地,朝廷必然不会放过您啊!”
“您帮我们取出灾疫,又索得粮食,如今弃您不顾,岂不是畜生行径!”
此言一出,百姓们齐齐应和。
一些想要得粮离开的百姓,此刻也犯了难,不好开口。
“是啊,咱怎么能这么对待恩人!”
“一天是太平教众,我这一辈子都是黄巾军!”
半个时辰后,张角才止住哭泣和纷乱,朗声回应:
“贫道做事,何谈什么报答,只要诸位日后在朝廷缉拿贫道时,莫要暴露贫道行踪,贫道便感激不尽了!”
“大家放心,太平道永不灭,若是有朝一日,荆州再有难,贫道自是会回来,亦如今日一般,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当今之世,黄天当立!”
“今日并非妥协,全在贫道不愿再看我荆州子弟,再被大肆屠戮,百姓再陷生灵涂炭之境。”
此番言语传开后,百姓们皆是热泪盈眶。
此刻,他们实在想不到,大贤良师除了单纯的济世安民,还能有什么别的意图。
此般入人物,千古未有啊!
张角也不多加犹豫吗,当即长剑一挥。
“分粮!”
与此同时。
黄巾在荆州扩散之事,也传回了大秦境地。
“哈哈哈,朕就知道,没有张角造不了的反!”
秦阳畅怀大笑,“传令,皇家第三海军,按照计划,装满辎重甲胄,全部出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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