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脚下的水边,两个小孩子被那边一群刷锅洗碗准备夜饭的妇人们吸引,嚷嚷着要过去玩。
杨若晴喊住了他们:“那边的打娘和婶娘们烧饭,你们小孩子去凑啥热闹?待会炉火烫到了,回家回家。”
偏生刘氏看到了团团圆圆,隔着一段路朝这边挥手,隔空逗着两个小家伙。
这让两个小家伙更加向往,但是杨若晴放出了话,两个小家伙又不敢不听。
骆风棠先是过去山脚下把他先前栓在那里的小船拽到了靠岸的地方,然后返身过来将两个小家伙一手一个夹在腋下,大步朝船上去。
杨若晴尾随其后,王翠莲则朝刘氏那边也挥了挥手,“我们先回去了,你们忙你们的。”
到了船上,两个小家伙先前还想跑去看刘氏他们生火烧饭的欲望,顿时就被划船这件事给完全吸引过来了。
“哇,划船,我要划船。”
“哥哥,划船不能用手,要用篙。”
“可是篙太长了,比我的手臂都要长,我拿不住呀。”
“那就用小手掌划。”
两个小家伙趴在船边,都努力的伸出小手去够船身下的水。
杨若晴笑着过来,递给他们俩一人一个类似于棒槌的东西。
“拿这个划。”
她先帮他们两个演示了一遍,这两个类似于棒槌的东西,是船上附带的,这东西也是左锦陵那边带过来的,估计是每年端午节湖光县左家阻止龙舟赛的物件。
两个小家伙学的很快,棒槌拿到手,两人一左一右,伏着身子,很有节奏感的就开始了。
水声哗哗响中,小船缓缓掉头,然后沿着河面往长坪村方向四平八稳的行驶而去。
杨若晴和王翠莲一边坐一个,坐在小孩子身后,虚伸着双臂随时准备扶玩一身体失去平衡的孩子,以确保他们的安全。
“我家二宝划的真好,看呐,这小船真的在走呢!”王翠莲看着俩孩子这新奇和卖力的模样,喜不自禁,一路的夸赞。
杨若晴抿着嘴笑,扭过头跟站在船尾撑船的骆风棠相视一笑。
这推动船儿前行的动力,才不是两个小家伙手里的棒槌呢,而是身后他们老爹手里的长篙……
……
夜里吃过饭,杨若晴和骆风棠联手,把两个小家伙按在浴桶里好好的泡了个澡。
前几天他们哥俩都是住在草场,那边环境简陋,洗澡很不方便,所以两个小孩子几乎就是洗了几把脸,上床睡觉前,小朵给他们泡了热水脚。
这会子回到自己家里,从上到下,里里外外洗得干干净净,再换上温暖舒适的纯棉睡衣,塞进暖呼呼的被窝里,两个小家伙脑袋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伺弄完了孩子,杨若晴两口子也去了洗浴房准备泡个澡放松放松。
“这两天你累坏了,我帮你捏捏肩膀。”
大浴桶非常大,造型类似现代的浴缸,但是木制的。
因为是木头锻造,所以装满热水后,人在里面泡澡更舒服,更绵润。
杨若晴潜到骆风棠身后,帮他揉捏肩膀,放松肌肉。
看到他后背的那些新旧交替的疤痕,那是他长年累月在外征战留下的徽章。
眼前这宽阔厚实的肩膀,挑起了整个家的重担,杨若晴看得一阵心疼。
他,真的太不容易了。
但是,优秀的人,出类拔萃的人,肩上挑着的担子又始终比别人要多,要重,或许这就叫能者多劳。
揉捏了一会儿,骆风棠放松和舒服了不少,之前的疲累也都一扫而空。
“不用捏了,你手都捏酸了,过来这里。”
他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坐下,胸膛结实,像铜墙铁壁,心跳有力,如亘古的钟鼓。
温润的水滋润着两人的身躯,气氛在这一刻突然就有了微妙的变化……
爱的交融持续了很久。
彼此心满意足回到寝房,两个小家伙都蹬被子了。
夫妻俩帮着两个孩子把被子盖好,将伸出被子外面的肉嘟嘟的小腿重新塞回被子底下。
杨若晴将圆圆睡歪了的枕头和小脑袋重新调整好,省得这孩子睡觉落枕。
骆风棠拿起一块帕子,给团团擦了擦额头的汗。
弄好一切,两口子这才躺回自己的位置。
依偎在一起小声的说着话,聊了很多的事,灾后家园重建,年后回军营,以及郑家村水库里两条被挡回去的大蛇……
骆风棠说:“大蛇的隐患不能彻底解除,我去了军营心里都不能踏实。”
杨若晴从跟骆风棠的交谈里得知,为了避免有下一次走蛟带来的生灵水淹的灾难,骆风棠甚至已经动了调动军队过来,再去请一些江湖上如袁道长那种有道行的奇人异士。
主动出击,将那条黑蛇铲除,为村民们除掉后患。
对于骆风棠的这个想法,杨若晴没有支持,但也没有反对。
没有支持,是因为事情刚刚过去两天,如果青蛇走掉了,只是留下一条黑蛇,那么杨若晴肯定是第一个支持骆风棠的想法。
可因为亲眼目睹了青蛇为黑蛇做的事情,甚至还放弃了它自己的走蛟,这让杨若晴感觉到万物都有它们的灵气和智慧。
如果真的请来高人围剿,混乱之下恐伤了那条青蛇。
不反对,也是因为这十里八村跟近一带的老百姓,以及其他生灵考虑。
那么多田地庄稼毁于一旦,那么多生灵在水中被淹死,一家人遮风挡雨的房子也被毁了,损失太大了。
所以,黑蛇是一害,除掉这一害,是为民除害,是一件积德的事情。
“这样吧,等明天,我去一趟道观,看看袁道长怎么说。”
“这几天,咱先把精力放在灾后家园重建那块。其他的事情,稍后再讲。”
对于杨若晴的提议,骆风棠略微沉吟了下,点头道:“也行,事情要一件件的做。下一步如何走,且先等你跟袁道长那里聊过再议。”
“好,时辰不早了,明天还有很多事情,棠伢子,我们就寝。”
不知是不是睡前跟骆风棠说的话讨论的事情比较多的缘故呢,还是怎么回事,床上一大两小三个爷们都睡着了,可她自己却翻来覆去都难以真正入眠。
迷迷糊糊之际,仿佛听到了潺潺的水流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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