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95章(1 / 1)

虽然他本人是不太喜欢来胡家做客,毕竟从前他是几个女婿里面,最不被爹待见的那个。

但是,只要自己捎信过去,他立刻就会派人来接,而他自己有时候还会站在街口那里等她……

今天都过去快两个时辰了,前后派去了三四波人报信,他不仅没有过来,甚至连个交代的话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胡氏的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七上八下,而偏生爹和继母还在耳边不停的絮叨,翻来覆去的哭诉和施压,搅得胡氏心烦意乱,加之她脸上又很疼,她都快要承受不住了。

好在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声响:“老爷,夫人,姑爷过来了!”

几颗耷拉着的脑袋同时抬起,朝着门外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胡氏悬着的心终于放了回去。

胡雪松早已撑着桌子起身,吩咐下人,“快,快去请姑爷进来!”

下人才刚跑出门口,胡雪松又说:“我亲自去接姑爷!”

陶氏和胡氏赶紧上来,一左一右搀扶住胡雪松往门口去。

他们在后院,一直走到前院,都没看到郡守谢君豪的身影。

三人一路来到前院。

此时的前院,地上打斗后的狼藉还没顾得上收拾,院子门大开着,门口停了一辆马车。

马车旁有佩刀侍卫守着,马车旁挂着的灯笼上写着‘谢’字。

“姑爷呢?”胡雪松愣住了,四下张望。

难道他压根就没下车?

到了老丈人家门口都不下车进来,这是什么个意思?

胡氏也很茫然,当她望向门口的马车,这时,车窗的帘布撩起,露出一个中年男人消瘦的侧脸。

“夫人,上车,回家。”

胡氏怔住了,不仅因为夫君到了门口而不入这个异常的行为,更因为夫君的声音异常的冰冷淡漠,甚至还有压抑着的怒气。

胡氏看了眼身旁的爹和继母,露出几分迟疑。

车厢里,再次传来郡守谢君豪的声音:“我数三息,你若不上车,休怪为父休书一封!”

胡氏闻言,身躯一震,脸色大变。

她松开手,下意识抬步往院门口走去,却被胡雪松喝住!

“姑爷,你这是何意!我闺女是你结发妻子,她哪里做错了?身为朝廷命官你敢肆意休妻,成何体统?”

随着胡雪松这一声呵斥,陶氏更是上前去拽住了胡氏。

胡氏僵在原地,望着身后气成了猪肝色的爹,又望着院门口停着的马车,茫然无措,眼泪划过脸颊,口中呐呐:“夫君要休我……”

她嫁给谢君豪的时候,他还是一个穷酸秀才,家里有个瘫痪在床的老娘。

他一边念书一边为老娘伺疾,非常的艰难。

到了成亲的年纪,前后说了几门亲事,人家看到他家的情况,都不乐意把女儿嫁给他。

爹那时候刚好在当地当县令,因为谢君豪写的一篇文章很不错,爹当时有些欣赏,带着押宝的心思将自己许给了他为妻。

她是庶女,也没多少嫁妆,嫁过去之后他们两个彼此都没有嫌弃对方,她接过了伺候婆婆的担子,生养孩子,操持家务,好让他腾出功夫专心做学问。

谢君豪果真争气,从举人,到同进士,之前领了差事做了五年的县令,后来因为老师的举荐,调到了庆安郡担任郡守,今年刚好是第二个年头。

谢君豪出身寒门,是靠着念书一步步走到这一步的,他衙门里矜矜业业,不是那种大奸大恶的官。

他不迂腐,和光同尘,所以他在庆安郡担任郡守期间跟各方势力,以及庆安郡当地的几个大大小小的家族,乡绅,都保持着良性的关系。

夫君虽然低调,但是,自己娘家这边却借助着夫君的势,这两年在庆安郡越发的高调起来。

谢君豪私底下跟自己这边示意过好几次,让自己劝劝娘家,但是自己……

胡氏站在院子中间,进退两难,低下头,整个人除了默默垂泪,就是伤心,茫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马车里传来一声低沉的叹息,一只黑色官靴从里面踏出。

随即,一个穿着朱红色官袍的中年消瘦男子从马车上下来,踱步进了胡家院子。

看到谢君豪终于肯从马车上下来,胡雪松也收起了先前剑拔弩张的气势,换了副老丈人慈爱的面孔来招呼女婿。

“君豪,岳父我知晓你公务繁忙,可是今天,却是有人打砸上门,你小舅子旺甲奄奄一息……”

“姑爷啊,你是我们家的主心骨啊,你可要为我们旺甲主持公道!”陶氏也抹着泪哭诉。

胡雪松瞪了陶氏一眼,让她退到一边去,因为胡雪松清楚女婿的为人风格。

如果说胡家亲戚朋友里谁不惯着旺甲,那必定就是谢君豪了。

而且谢君豪有时候看到胡旺甲纨绔,还会训斥几句,所以胡旺甲最怕谢君豪这个姐夫……

胡家堂屋里。

谢君豪坐主位,胡雪松主动坐到了他下首。

陶氏又坐在胡雪松的身旁,这种场合下,胡氏没有位置,低眉顺眼站到陶氏身后,像个丫鬟。

谢君豪目光扫过胡氏,“你是郡守夫人,不要看轻自己!”

胡氏愕了下,随即抬起头。

这时,陶氏赶紧站起身,扶住胡氏:“姑爷说的对,你咋还站着呢?快些过去坐啊,都是一家人!”

胡氏这才低着头走到谢君豪身旁,在他另一边坐下。

谢君豪又看了眼胡氏红肿的脸,眉头皱起。

胡雪松见状,赶紧借着这个事情将话题切入:“姑爷,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今夜闯进来的那个妖女打的……”

“我闺女都自报家门,亮出了郡守夫人的身份,结果对方完全不把你放在眼底,不仅直呼你的名字,还掌掴你夫人……”

“姑爷,你不仅是咱家的姑爷,你还是咱庆安郡的父母官,于公于私,这事儿你都得为咱做主啊!”

陶氏连连点头。

胡氏也是捂着很疼的脸,可怜兮兮的望向谢君豪。

结果,谢君豪却冷哼了声,对胡雪松和陶氏说:“因为旺甲看中了何家一棵雪松树,你们强买不成,就使出那样的手段,这事你们怎么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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