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谌并不知道自己在旁人眼中已经成了断袖分桃的存在,只是心里庆幸沈柠没看到那些污糟东西。
军中的确不允许容留女眷,但很多军中有军妓。
他的封宁铁骑除外。
若是方才被沈柠看到,万一误会以为他在军中就是这般不洁身自好,他可真是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沈柠今晚没再直接泡,而是用木盆从浴桶里舀水出来洗,这样虽然麻烦一些,但剩下的大半桶水却是干净的。
等她洗完换好衣服出来时,就看到萧南谌打湿了脸正在拿下脸上的易容东西。
那东西两三日便要换一换,否则容易干裂露馅儿。
沈柠看着他打湿脸后,只在眉角鬓间轻搓了下,拿下点肤色的东西,样貌就变回原来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觉得惊奇。
“这么容易吗?”
萧南谌看了她一眼,温声解释:“遇到水会软化,白日里注意些是不会脱落的。”
沈柠顿时了然。
我王会的还挺多。
萧南谌看着她,忽然问:“你想看看其中关窍吗?”
他还没卸完,剩下眉梢一处,偏偏头示意沈柠去看:“这里,发际处……”
萧南谌弯腰偏头靠过来,沈柠略睁大眼伸手摸了下那处,肉眼基本看不出,但手感的确有些不同。
这时,萧南谌忽然回头看她。
他弯着腰,居高临下,沈柠的手还没收回去,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于是她轻咳一声收回手:“的确无从分辨。”
萧南谌喉结动了动,缓缓站直身体:“我先去洗漱。”
他走到屏风后,就看到浴桶里只剩下大半桶水……旁边的木盆还是湿的,窗外就是排水渠,刚刚他听到她将自己用过的水泼了出去。
她不想他用自己沐浴过的水……
萧南谌晚上喝了些酒,本就有些心猿意马,担心自己难以自控,不敢再像昨晚一样行事荒唐,便也站在浴桶旁边匆匆擦洗了下。
沈柠趴着睡了一觉,醒来又擦洗了下,这会儿反而清醒起来,看到萧南谌带着水汽出来,便跟他说了翻新下医师住处的事。
“我原本也不想多管闲事,但那住处的确环境太差,房屋老旧潮湿生虫,医师也是人,而且他们休息不好,照顾伤患也受影响。”
她对萧南谌说:“阿南你试试跟都指挥使大人说说,银子不用军费,我来出,反正赚那么多钱我自己也花不完。”
萧南谌走到她旁边给她倒了杯水,忍不住想逗她:“沈掌柜这么大气。”
沈柠抬了抬下巴,故意露出些得意模样:“那可不,说不得我以后就是大宣朝的沈万三呢。”
沈柠本是玩笑,可她露出这副神采飞扬的模样,瞬间让萧南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心猿意马又被勾起。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然后才转移注意力般问道:“沈万三是何人?”
沈柠笑嘻嘻:“一个非常非常非常有钱的人……话本子上看到的。”
萧南谌嗯了声:“翻新住处的事我去与都指挥使说,他应该不会拒绝。”
“那就太好了,谢谢阿南。”
沈柠笑眯眯:“有人就是好办事。”
萧南谌忽然问:“你打算怎么谢?”
他有些恍神,眼睛眨也不眨盯着沈柠的嘴唇……第一次直观感受到什么叫做*虫上脑。
无论她做什么都觉得好看,无论她说什么,都想堵住那张嘴。
他以前也这么容易被人勾着魂儿吗?
沈柠愣了一瞬:“啊?你想我怎么谢?”
隐约记得上次徐之翊也问过这句,然后盯着她的烤鱼不错眼,我王想吃什么?
萧南谌被沈柠的话蓦然唤回神志,立刻移开视线:“与你说笑的,该是我谢你才对。”
沈柠顿时了然失笑:“那我们就别谢来谢去了,怪客气的。”
“嗯,你快睡吧,好好歇息。”
说完,萧南谌头也不回往外间走去。
以前他从未觉得与一个人同处一室是这样磨人的一件事……
沈柠累了一整晚,躺下后没多久就睡了过去,萧南谌在外间躺着,好久都辗转难眠,索性爬起来将剩下一点活计的弓做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柠起来就看到桌上已经完工的弓,她拿起来点了点,手感十分满意,旁边还有配套的箭囊箭矢。
可惜这里是水师营地无处打猎,不然都能让萧南谌带她去打猎了。
洗漱后吃了早饭,她奔伤兵所去看大蒜素的进程。
刚进伤兵所院子,就听到叶恒在大声骂人,好像在说谁包扎的不对,说话还怪难听。
沈柠知道小眼睛不待见自己,便没有往前凑,只是说自己需要几个人帮忙。
结果远远的叶恒都要朝她输出:“帮什么忙?帮你扒蒜吗?你要开餐馆去城里,要跳大神去河边,在我这里碍什么眼?”
沈柠一再退让,结果对方还蹬鼻子上脸,她笑着问:“怎么叶医官一大早就肝火这么旺,是不是自己的治疗不顺利?这是想用狂怒掩盖无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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