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 芳龄永继,生辰吉乐(1 / 1)

说完,聂让一抬手……那几个壮汉抱起圆木,就像打仗进攻时那样,轰然一声就撞到了城墙上。

“砰!”

没有糯米胶的石灰筑墙,等石灰风干后会变得酥脆,看不出来什么,但大力撞击之下,没有糯米灰的凝结力,石灰会分崩离析,上下堆砌的巨石便会歪斜、崩塌……

然而,这样巨大的撞击力下,那一处的城墙纹丝未动,反而是那几个壮汉因为巨大的反力而向后踉跄着退开。

聂让猛地一愣,随即怒骂:“你们没吃饭吗?”

沈青柏哼笑:“不然聂大人自己来?”

这墙壁沈青柏自己已经验证无数次了……毕竟,他也是第一次听说修筑城墙可以不用糯米灰,而是用那个……水泥?

那水泥是他姐姐用从乌澜部运来的火山灰与石灰一起制作的,她说这叫水泥,比糯米胶更厉害更强劲,而且干结凝固的更快。

沈青柏原本有些不放心,正式动工前自己用那水泥在北海府砌墙,然后过了几日砸墙……差点没把那几个壮汉的手腕砸折了。

那还只是普通厚度的墙壁,如今,这可是超过两丈厚的关城城墙,聂让能砸掉那便是神人了!

那几个壮汉轰轰撞击了几下后就满脸苦涩跟聂让告罪,其中一人胳膊都折了,聂让却不肯相信,又喊了人来拿大锤凿子……就像真正攻城砸墙一般好一通砰砰乓乓……却只是在城墙上的大石头上留下了些许白色痕迹。

聂让和他旁边北海府那几人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忽白忽青。

旁边,辽东关都指挥使陈年也不说话了。

他已经看出来,聂让这些人怕是要吃瓜落……他们明显是弄错;了什么,那样信誓旦旦的来检举,结果却闹成这样。

恐怕被算计的是他们自己。

他现在决不能再沾染半点。

“殿下,这……这不可能……这……”聂让还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有人靠近冲二皇子萧南瑢道:“殿下,永安郡主到了。”

萧南瑢诧异回头,就看到沈柠从不远处往这边走来,他的神情顿时变得和缓。

“见过二殿下……都指挥使大人也在啊。”

陈年忙客气回礼。

便是不在同一阵营,表面功夫确实要做足了的。

言奴神情有些紧绷:“殿下问郡主大驾光临,可是有事?”

沈柠笑了笑,身侧七月上前一步奉上一叠纸。

“二殿下,臣女要控告北海府知府聂让与知县周免韩等人公报私仇,恶意干扰关城修筑,以强权逼迫商贩不得将糯米售卖给沈青柏……以及他贪污煤款,克扣劳工,这边是证据,请殿下过目。”

旁边,聂让面色陡然变成惨白一片……

他根本没想到沈柠会忽然发难!

从一开始,这个年轻的郡主就表现的十分不会来事,做事不讲情面且冲动,与他们翻脸后也只是各种不留情面,却从未有过任何强有力的举措。

即便被他卡脖子买不到糯米胶,自始至终也从未找过他们。

聂让心中时常还在嘲笑这个小郡主冲动有余智慧不足,无非就是运气好了点,鲁莽的往煤山上砸钱,结果恰好煤山又出煤了。

除此之外,他没有看到这个郡主做过任何有用的事情,完全就是个色厉内荏的纸老虎。

至于那些温室?医院?呵呵……那时菩萨附身当自己是救世神明了。

朝廷都养不起这样贫瘠的北海府,更何况她一个外姓郡主,她凭什么?

就凭那点身家,凭着定王……就想直接养活这偌大的北海府?

聂让打心底里就没将这姐弟放在眼里,所以才会老神在在等了这么久,然后骤然发力誓要将那沈青柏直接摁成死罪,将这年轻气盛的郡主赶出北海府。

然而,这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她并非色厉内荏,也并非得罪后就将他们抛之脑后不予理会,而是比他们更沉默的在收集证据。

今日,原以为是他骤然发难,却不想,是送上门等人宰杀的猪样……

七月将那些证据奉上,侍书连忙接过去呈至二皇子面前。

萧南瑢伸手拿起一本打开看,眉头缓缓蹙起……半晌,看了两三份后他的面色就已经变得十分难看。

没再继续看,萧南瑢将东西放回去,抬眼看向聂让几人,言奴神情微凛,下一瞬,直接冷声呵斥:“来人,将北海府知府聂让几人拿下……”

“殿下、殿下,下官冤枉,下官冤枉啊,那都是永安郡主诬陷,是永安郡主想要独占北海府冤枉下官!”

聂让几人被旁边的将士按住,直接先卸了乌纱。

一边被押住拖走,聂让还在不住声嘶力竭的喊冤。

旁边,陈年试探着小心提议:“殿下,聂大人等人守护边城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此事事关重大,不如将证据送往京城,请刑部或陛下定夺?”

闻言,聂让立刻大声叫喊起来:“下官冤枉,下官冤枉啊,下官要告御状,要进京请陛下裁决啊……”

二皇子萧南瑢代君出巡,有尚方宝剑掌生杀大权,若是即刻定罪怕是他当下就要被斩了。

只要送往京城,有他这么多年送出去的不知多少银子堆积出来的人脉,还有皇后娘娘……不怕没有转圜余地。

一念至此,聂让喊冤的声音越大了。

就是要让这位二皇子有所顾忌不能将他直接定罪……

果然,萧南瑢眉头蹙起似有不虞,但紧接着,言奴便替他开口:“殿下有令,将罪臣聂让等人并证据一同送往京城刑部。”

一句话,聂让原本灰败一片的面色陡然转出几分生机,再看向沈柠时便是浓浓的憎恨与杀机。

与周知县等人被一同押下去,走过沈柠身边时,聂让牙咬玉碎,恨不得将这个永安郡主扒皮拆骨!

没关系、没关系……郡主又如何,她也不是没有仇家。

等他进了京城,有几十万两银子打点下来的人脉,届时,不愁今日之仇不得报!

聂让几人被押下去,言奴开口:“殿下邀请郡主移步说话。”

都来了,不坐下寒暄一二略有些失礼,沈柠点点头便要应下,可就在这时,五月从不远处小跑过来笑着说道:“郡主,定王殿下派人从京城来了。”

沈柠微怔,随即笑着跟萧南瑢告罪:“实在不巧,家中有人来,改日臣女再来拜会殿下。”

萧南瑢温和颔首,抬手示意她请自便。

沈柠都没顾上跟沈青柏多说几句话,远远的交换了个眼神,冲弟弟点点头,转身便离开了。

萧南瑢目送着沈柠上了马车,也看得分明,她在上车时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所以,她是真的很喜欢定王吗……

沈柠直接赶回北海府。

北海府距离辽东关快马加鞭也要大半日的路程,等她进了郡主府大门时,天色都已经暗下来了。

先前在北海府那边做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其实大半都是为了借机避开与二皇子萧南瑢独处,那位二皇子看着好脾气很温顺,但沈柠莫名总是有些忌惮。

所以才会刻意作出一副欢喜不已的模样离开。

进了郡主府,她一边解开斗篷交给七月一边问:“京城来的人呢?”

“在这里。”

一道声音响起,沈柠微怔,回头,就看到萧南谌穿了一身寻常侍卫的衣裳站在廊下,对上她的视线,顿了顿,试探着往前一步:“小的给永安郡主请安……祝郡主芳龄永继、生辰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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