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奴话音方落,沈柠倏然抬头。
言奴说:“奴婢是慕教主的人,慕教主在外边接应,会设法送您出宫。”
沈柠静静看着她,就见言奴有些着急:“奴婢知道王爷不会轻易相信,但如今情况紧迫,奴婢也无法证明太多,如今二殿下已经借着王爷失踪一事在宫中封锁盘查,今晚整个皇宫的防卫都会换成二殿下的人,到时候就走不了了……”
沈柠轻吸了口气,然后忽的坐直身体开始吃饭。
无论是不是真的,亦或这言奴是另有所图,终归都是一次她离开这里的机会。
情况也不会更差了。
她得设法传消息给萧南谌,告诉他萧南瑢勾结大元和倭寇要经辽东从背后偷袭吞掉他的封宁铁骑。
封宁铁骑就像是大宣朝的国之重器,只要封宁铁骑一日还在,便宛如屠刀一般悬于那些猪狗之流的头顶。
对于那些一直虎视眈眈盯着大宣的豺狼虎豹来说,若是能有灭了封宁铁骑的机会,定会不顾一切扑上来。
沈柠三两下吃了些东西垫肚子,恢复了体力后就开始和言奴换装。
所幸言奴和她的身形相仿,换了衣裳也没什么破绽,然后又迅速给两人做了易容。
天色已经暗了,不贴脸细看的话很难分辨得清楚……
临出去前,沈柠看了眼言奴,有些犹豫:“那你怎么办?”
言奴一如既往淡漠:“奴婢奉命行事,这是我们天心教的事,王爷就不要管这么多了。”
沈柠沉默一瞬,点点头,转身往外走去。
侍书一直候在外边,看到“言奴”出来,顿时有些失望: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太可惜了!
她暗搓搓凑过去:“喂,你跟北海王说什么了?”
沈柠做出一副怒气冲冲不忿却又无奈的神情,咬牙冷哼了声,没回答侍书的话,气腾腾大步往外走去。
“这是又在王爷那里吃瘪了?”
侍书有些好笑:“你怎么就是劝不动呢,斗嘴你不是人家对手,动手你又不敢,何必自取其辱呢?”
沈柠不敢多说什么怕暴露,只咬牙切齿说了个:“滚!”
侍书脚步停下,撇撇嘴耸肩:“就会拿我撒气……可惜,你就是再喜欢殿下,殿下也不会看你啊,啧……”
看到言奴怒气冲冲往外,侍书转身回去。
她还得盯着北海王那边呢,殿下说了,王爷身边不许离人。
其实侍书也知道自家主子在做什么。
那般隐忍内敛的人,居然给王爷下药……可见是真的气疯了。
不过也是,原本王爷身边那人出宫是要被好好盘查甚至拦住的,但偏偏王爷却来给殿下送荔枝。
即便侍书这个外人都能感受到自家主子那一刻的悸动和雀跃。
这恐怕是自家殿下第一次犯晕,第一次大意,就那么将人放了出去,结果给自己挖了大坑。
自己的情意萌动被利用,但凡是个人都忍不了,更不要说她家主子这般甚少与人交心更是从未对女子动心过的人。
二十多年头一次喜欢上旁人,哪怕是自己名义上的弟妹,主子都不管不顾,结果,好不容易剖开一些的真心却被利用……
原本殿下骨子里就带着股疯劲儿,如今怕是真的恼羞成怒了。
侍书是下人,也是女人,她其实能看出来,除了因为心意被利用和践踏的羞恼愤怒之外,她家殿下更是想真的得到北海王。
只是,可能受一些事情的影响,他的方法用错了。
要真的得到一个女子的心,用得到她身体这种法子完全是错误的……只是他好像误会了。
侍书大逆不道的想着,或许是因为从小看着自己母妃与男子偷情时的不管不顾,殿下竟然误以为,这样了……就可以相爱吗?
回到殿中时,侍书在门口看了眼,就看到北海王伏在床榻上像是已经睡着了。
这位北海王觉是挺多的,不过可能也因为那香里加了药,本就会让人在逐渐情动后变得昏昏欲睡神志不清……唉!
用这种极端的法子,希望殿下日后不要后悔才是。
可惜自己只是个奴婢,这种时候是半句不敢多言的……
片刻后,萧南瑢到了。
“殿下。”侍书连忙站起来。
萧南瑢神情有些难掩的紧绷,却又被心中的嫉妒和愤怒压了下去,他抿唇,然后问:“她如何了?”
“王爷饭后没多久便睡了,一直没怎么动弹,先前脱了外衫,许是……”
许是药效发作。
侍书没敢说完。
萧南瑢其实心里也很纠结,他当然知道这种手段太卑劣无耻,若是以往知道旁人这般对一个女人,他定会满心鄙夷不齿,可如今……却成了他。
可一想到沈柠是如何利用他的悸动,又是如何对他试探般的亲近殊死抵抗,萧南瑢便压不住心里一波接一波的嫉恨。
她都愿意给萧南谌那个武夫,却不肯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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