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行舟有时候恼怒起来,也不怎么讲道理。
若是换成洪七公、郭靖、楚留香之流,除非是确定了敌人的身份之后,才会对敌人出手,单凭自己一厢情愿的猜测就要去找人的麻烦,他们肯定不会去做。
但是杨行舟不然。
我觉得你是凶手,那我就得去找你,至于你是不是,那也得抓住之后再做计较!
现在他觉得拥翠山庄的人涉嫌对他出手,自然不会放过他们,因此一马绝尘,直奔苏州。
拥翠山庄就在苏州虎丘。
虎丘,山名,原名海涌山,在苏州闾门外,故老相传,吴王阖闾就葬在此山中,水银为棺,金银为坑。史记:阖闾冢在吴县闾门外,以十万人冶冢,取土临湖,葬後叁日,白虎踞其上,故名虎丘。
这座山并不高,但却充满了一些美丽的传说和神话,自古以来,就是才子骚人的必游之地,杨行舟也不止一次的前去游玩过,前世游玩还被收了几次门票,而在射雕世界里,则是御驾游园,过足了瘾头。
杨行舟对中原地理有着惊人的了解,甚至详细到县乡这一级,因此离开登封之后,一路向南,在挑选的道路上几乎没有差错,都是最近最好走的道路。
呼呼两日,已经到了金陵,自古金陵帝王州,这地方人杰水灵,十里秦淮名妓风流,杨行舟既然到了这里,怎会不解风情的错过种种乐趣?
当下骑马逛金陵,来到秦淮河畔,待到一艘高有两层的巨大画舫从河边经过之时,马缰一抖,赤焰火龙驹腾空而起,在一众游人的惊叫声中,在空中划了一个美妙的弧形,轻轻巧巧的落在了画舫地方甲板之上,这赤焰火龙驹连同杨行舟再加上背负的长剑、铁枪、弓箭等物,差不多的得两千多斤的重量,可是落到这画舫之上,这艘画舫也只是微微一沉,却没有发生巨大的震荡。
可饶是如此,这种骑着大马从天而降的情形,依旧吓坏了很多人,几个站在甲板上摇头晃脑吟诗作对的酸腐书生吓得魂飞魄散,有的甚至仰面摔倒,翻过栏杆,掉进了水里。
整个画舫内的的妓女和游客都吓了一大跳,乱成一团。
杨行舟哈哈大笑,马鞭一抖,抖得笔直,皮鞭犹如灵蛇一般一个人缠绕,将水中书生缠住,轻轻一提,将其提到甲板上来,笑道:“兄台何必如此惊惶,我这马儿岂会无缘无故伤人?”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银锭,扔给这书生:“这便算是我的赔罪,还请兄台多多见谅。”
这书生本想破口大骂,但是见到杨行舟英气勃勃,腰悬长剑,刚才骑马腾空的样子又实在太过惊人,因此即便愤怒已极,心中却还是有了几分怯意,此时见杨行舟竟然给了自己一块银锭赔礼,登时大喜过望。
他本来家贫,此次与同窗来此画舫游玩,已经是耗费了家中半月用度,虽然表面看来风流潇洒,实则囊中羞涩,捉襟见肘,只是其中苦楚不可对外人道也。
当下伸手将银锭接过,紧紧抓在手中,正色道:“这位兄台,你骑马应该走旱道,怎么改走水道了?这画舫是雅士云集之地,也是马儿能上的么?”
边说边将银锭装进湿漉漉的袖子里,哼了两声,转身进入舱内,叫道:“阿玉啊,伺候我更衣,这是前几天欠你的床资,一并还了你吧!”
杨行舟哈哈大笑,喊过画舫上的主事人,道:“你这画舫我包了,等到了岸上,无关人等都让他们下船,待会多找几个花魁美女,来陪大爷喝酒!”
这主事人是一名肥肥胖胖的男子,长得极为富态,憨态可掬,此人也算是半个江湖人,知道江湖好汉的厉害,消息也算是灵通。
在看到杨行舟的赤焰火龙驹和杨行舟的长相之后,登时想起最近轰动整个江湖的一个人来,差点把屎都吓了出来,听到杨行舟的吩咐之后,急忙点头如鸡啄米:“是是是,小人这便把他们都赶下去!今天一定把金陵城最有名的几家花魁都给喊到画舫之上,专门伺候您老人家!”
杨行舟看了此人一眼:“你认得我?”
这胖子擦汗道:“您老人家活捉南宫灵,单骑走丘山,力压少林寺,片纸震水宫,如今天下谁还不知道您的威名?小人一看到您这龙种神驹,便知道了您的身份。”
杨行舟奇道:“我现在这名有名么?”
这胖子道:“盗帅楚留香称您为天下第一人,说是当今武林,若轮修为,您才能称得上是天下第一,可能不是最可怕的,却可以称得上武功修为最高之人。”
他对杨行舟道:“楚香帅自从现身江湖之后,从未有过败绩,经历过无数事情,眼光见识自然是一等一的强,连他都说您是天下第一,对您如此佩服,想来一定不会有假。”
杨行舟笑道:“原来楚留香是这么吹嘘我的么?也是,以我现在的修为,确实当得起‘天下第一’这个称号!”
胖子:“……”
他从未见过像杨行舟这般自大之人,楚留香夸赞他是天下第一,本只是赞誉之词,若是正常武者听了,怎么也得谦虚几句才行,可是杨行舟却毫不客气的认为理当如此,这种行为令这行事八面玲珑的胖子感到很是别扭,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像杨行舟这种性格脾气的人。
不过天下间只有非常之人,才行非常之事,杨行舟如此秉性,似乎正是他成为天下第一高手的原因所在,这胖子在愕然片刻之后,便即回过神来,像杨行舟这种绝世高手若是跟寻常人一样的性格脾气,那才叫不对劲。
“胖子,你叫什么名字?”
杨行舟看了这胖子一眼:“是哪一门的弟子?嗯,看你下盘稳重,走路微微拖地,你修炼的一定是腿功了,你是谭家什么人?”
谭家十二路谭腿,号称当世腿法第一,在江湖上极有名气,与敌交战,讲究腿不过膝,杨行舟只看这胖子走路的架势便已经猜出了几分。
对面这胖子吃了一惊,道:“杨大爷好眼力,小人谭力,是山东龙潭寺内的一名俗家弟子,来金陵走镖时,因为失镖不敢返回老家,因此便在金陵暂且住了下来,一住就是十多年,成了这画舫的管事。”
杨行舟笑道:“原来如此!”
画舫到了岸上之后,谭力将画舫上的嫖客和游客全都一一的客气的请了下去,又将姿色不行年老色衰的妓女赶走,之后派遣人马喊来整个金陵城的坐地虎,让他们协助自己寻找有名的女子前来伺候杨行舟。
但是谭力知道杨行舟的厉害,金陵城的一些横行霸道惯了的坐地户们却不怎么买杨行舟的账,在这些人眼中,什么天下第一高手,那都是狗屁,谁都不把杨行舟当一回事。
就连现代社会都发生过干掉高官的事情,放在古代社会,这些地方势力则更是无法无天,天不怕地不怕,杨行舟被人吹嘘的再厉害,在他们眼中也只是一个屁。
便是杨行舟有三头六臂,在他们面前也不好使,一群手下围攻过来,天王老子也得被打出屎来。
在他们的认知当中,有权有势有人,那才叫了不起,至于江湖传闻,吹牛皮人人会,那也算不得什么。
因此当谭力与金陵寻求当地帮派势力为杨行舟寻找花魁名妓相陪时,有几个势力不但不听,反倒对杨行舟感了兴趣,有几个人甚至想跟杨行舟动手,准备将其打败干掉,好在江湖上扬名立万。
晚上。
画舫在秦淮河上轻轻游荡,船夫的船桨将河面上倒映的月光打碎,微风吹来,波光粼粼,女子的娇笑声在画舫上传出老远,光是听声音,便令人不自禁的生出几分荡意。
画舫里,杨行舟正搂着几个名妓调笑喝酒之时,旁边两只画舫一左一右,从旁边挤了过来。
正搂着两名女子喝酒的杨行舟眉头一皱,打了个响指:“谭力,过来!”
谭力点头哈腰的走到杨行舟面前:“爷,您请吩咐。”
杨行舟伸手指向画舫外:“有人找麻烦来了,告诉他们,不要打搅我的兴致。”
谭力闻言一惊:“小人已经告诉金陵城的武林同道了,有您老人家在这里,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还敢招惹您不成?”
杨行舟笑道:“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不信邪的人。”
外面的两只画舫距离杨行舟所在的画舫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撞在了一起。
谭力大急,飞身走出大厅,来到一侧护栏处,大声道:“是谁故意来此捣乱?不想活了你们?你们可知道谁在这里?”
“不就是一个杨行舟么?有什么了不起?”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从谭力对面画舫中传出:“谭胖子,你平常胆子也不小啊,怎么区区一个外乡人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你这也太给咱们金陵同道跌份了吧?这要是传出去,咱们金陵同道的面子可都要被你丢光了!”
谭力听的额头直冒冷汗:“齐老三?你……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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