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孟伟龙微微眯起眼睛,深思熟虑地对贺黎明说道:“你们筹划的这次活动规模不小,若是没有省领导的参与,恐怕也不太合适。然而,考虑到此次活动时间跨度较长,且需辗转多个城市,省委常委们目前确实都安排得满满当当,也没空去。要不,我有个提议,不如邀请衣瀚林副省长出席这次活动。一来能彰显领导对此事的重视,二来瀚林副省长也能为你们的活动增添分量,站个台,岂不是一举两得?”
有领导帮着站台出席活动,贺黎明巴不得道:“好啊好啊。那就让衣副省长去吧。”
孟伟光派衣瀚林去参加活动并讲话,而且暗戳戳的笑道:“老衣,这次你知道,还有谁会参会吗?”
衣瀚林摇头。
孟伟光瞪大了眼睛,愤愤不平地说道:“路北方那家伙啊,哼,娘的,他这次竟然还是以湖阳市长的名义去的!就他那副德行,他凭什么能代表湖阳市出席啊!真是让人恶心透顶,气得我够呛!”
衣瀚林见他路北方也去参会,而且孟伟光还特别提到他,心里顿时知道是什么意思。
知道孟伟光的目的,那是再明确不过,那就是要通过这件事情来打击路北方,让他给在众市长出糗,让他丢人。
衣瀚林当即道:“孟常委,放心好了,他只要在会上,我保证让他坐卧不安!”
因此,这次现场会上。
经信厅长贺黎明等人致词后,衣瀚林就拐弯抹角,目光中带着几分戏谑,说道:“今日,我们全省各地市州、高新区以及省城几个城区的市长、区长齐聚苏云,可谓是群英荟萃,想必今天的参观考察,大家都已经大开眼界了吧!看看这苏云市,制造业的发展可谓是一骑绝尘,遥遥领先全省。这其中的奥秘何在呢?我想,这不仅仅是因为苏云市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和资源优势,更是因为苏云市从上到下,各级领导都能够齐心协力,共同推动工作的扎实开展。企业在这里也能够得到良好的发展环境,势头强劲,前景可期。”
“说到这,我想插一句,我们说一个地方发展得好不好?不是靠着这市长市委书记,在上头有关系有人脉走来的!也不是靠着自我吹捧吹出来的!得扎扎实实的干事业,勤勤恳恳干工作干出来的。这一点,不像我们省里某些城市,以为搞了几个旅游景点,就了不得了!就以为在省里面,就能趾高气扬?!要我说,那些玩意,就是花拳锈腿!若是实在没办法了,玩两手也可以!但是,要想大力促进地区经济发展,提高GDP,还得以工业作为拳头!”
衣瀚林说番话,若是敞亮了说,那没毛病。
但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故意盯着路北方,拿湖阳举例子道:“在座的,也有湖阳市的领导吧!你们搞那朝阳湖旅游集团,虽说现在上市了。但是,利润才多少?投入又是多少?据我所掌握的数据,就去年,朝阳湖游,亏损3000万元。啧啧,这不仅未能带来地方发展,而且还让地方政府作为股东负上债务,这肯定是存在问题的。”
自己主导的项目,在全省的会议上被副省长点出来批评,路北方在底下,脸面挂不住,自然如坐针毡。
他的眼中,不仅有了怒气和愤慨,而且更多的是不平!
毕竟,谁人都知道,朝阳湖去年的亏损,就是因为夏天的时候,湖阳地区大旱造成的。而为了在大旱期间让水于民,为了在干旱期间保障农业和别的生产用水,朝阳湖旅游,整整关了两个半月。
衣瀚林在台上讲得唾横飞,路北方在底下,也捏起了拳头。
依他脾气,他真想立马打断衣瀚林的话,和他好好的理论一番。毕竟衣瀚林所举的例子,根本不是实情,而且就绿谷县来说,旅游业根本不是一个县的支柱产业,绿谷县还有高铁产业园,还有盼盼食品等企业。
但是,跟在路北方身边的赵磊,一看路北方,忙着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别冲动。路北方想了想,努力压着心头怒火,为了顾全大局,还是选择忍了。
同行去的市长、区长们,个个都是人精。
眼见衣瀚林如此打击湖阳市,打压路北方,且他眼中,完全是一副不屑和嘲讽的神情!那么,在接下来的行程和谈话中,这些家伙,为了迎合衣瀚林,总是有意有意,针对性的调侃或贬损路北方。
有人道:“路北方,你今年才30出头,如此年轻就出任湖阳市长?你知道这个岗位,有多么重要吗?你一个毛头小子,毛都没长齐,真的能够胜任吗?”
更有人道:“路市长,听说你岳父是咱们以前的副省长段文生,现在的曾州市市委书记,嘻嘻,你以前是怎么傍上他女儿的?在一起读书?还是怎么认识的?是不是为了得到他女儿,可舔得费劲?”
路北方对这些调侃,懒得理他们。
但是……
夜幕降临,苏云市在苏云大酒店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招待会。
酒会上,来自全省的市长们纷纷举杯,相互碰杯,场面颇为壮观。
然而,在这热闹的场合中,却有一个身影显得有些孤单。
那便是湖阳市长路北方。
每当有人走近他时,总是匆匆打个招呼便转身离去,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屏障,隔在他们之间。这次带队的省领导衣瀚林对路北方不待见,他们早就能体会出来,现在,为了与路北方凑在一起,就是找死。
路北方的脸上,虽然未露出不悦之色,始终保持着微笑和礼貌。
但他的心里,早就热血沸腾,万分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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