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叫敏姐的女人,双眼带着泪花,眯成条小缝。
她不可思议地盯着路北方,眸光尽是不可置信与恐惧交织的光芒。
而且,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本能的还想狡辩几句。
但真正说话时,看着路北方那扬起的手,到了嘴边的话,只得硬生生吞回去。
然后,战战兢兢小声道:“您,您…别打了!我,我……将我知道的!全告诉你,告诉你们……还不行吗?”
见这女人老实了,路北方一屁股坐在龚敏前面的审讯台上。
路北方居高临下,凌厉的目光投在龚敏脸上。
他厉声道:“你说吧?谁花钱请你们拍我照片?”
敏姐微微抬头,望了这个气场十足而且手段凌厉的男人,接着,她将头低下,嘴里含糊道:“就是一个男人!”
“你不知道他名字?”
“真不知道!而且我们做这一行的,只要钱到位,也没有特意要去问人家叫什么名字!…但是,依我看,他应当也是领导干部。”
“你有印象?”
“有一点!”
“他是哪里人?”
“静州口音。”
“静州的?那我再问你,钱,他是怎么付给你的?”
“现金!”想了想,龚敏再道:“也有转账的。”
“用什么转账的?”
“用网银转的。转到我公司账户上。”
“转了多少钱?什么时间转的?”
龚敏低着头,想了想道:“五天前,他一次转了20万!呃,还有第一次见面,也给了现金20万!欠下10万元,说是尾款。”
“你确定时间和金额,都能对上?”
敏姐低着头道:“是的,能对上。”
路北方扭身吩咐旁边的工作人员道:“你们现在就调取这笔账,查实转账人的信息。”
郑浩这名手下应声出去后,路北方继续盯着龚敏道:“你叫龚敏,对吧?”
“对!”
“家里有两个小孩,大孩子现在复旦读大学?…你在静州,好像帮着某个领导夫人,弄到了这领导出轨的信息,将这领导拉下马,从而一战成名?”
龚敏将头埋着,点点头,却不吭声。
路北方继续道:“我今天打你!你可以记下我的信息!我是湖阳市委书记路北方!办公地址就在湖阳市委大院内!……你可以随时投诉举报我!”
“不会!不会!”
龚敏的心,早就仿佛被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呼吸都不由自主变得压抑沉重。
路北方若是不告诉她具体信息还好,现在将职务和姓名告诉她,龚敏哪还敢动别的心思!她仅是抬头瞥了路北方一眼,在他不容置疑的眸光中,感受令人心悸的威压。
“不会?这可是你说的?我也实话跟你说,即便你投诉我!我相信组织会给我一个公正的评价。但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明白,你们所做的一切,对我造成很大的困扰和伤害!我不会原谅你们!”
路北方如此态度,让龚敏心中一团慌乱。
她连连道:“路书记,我……我!我承认,我这次接的这单子,确实有失妥当!主要的,还是我一时钱迷心窍!”
龚敏的声音,微微颤抖,依然极力找理由,来为自己开脱。
路北方打断了她,语气中不带丝毫温度教训道:“无论你背后有何种苦衷,都不应成为你侵犯他人隐私、破坏社会公正的理由。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没有人能凌驾于规则之上。”
说到这,路北方从桌子上跳下来,冲着另一名工作人员道:“好啦,你先去包扎伤口吧!还有……在我们找到幕后的主使者之前,我希望你能好好配合我们的工作,否则,别怪我对你苛刻处理!!”
……
现在银行转账,都是实名的,想逃也逃不掉。
就在郑浩的手下带着这女人出去包扎伤口时,路北方跟着郑浩在前去他办公室路上。
负责查实龚敏转账信息的民警,在过道上啪地立了个正,汇报道:“报告郑局长,刚才嫌疑人供述的那笔转账,已经查到了。转账者名叫吴京阳,是静州人,根据我们对此人的调查,他系静州市委司机班的司机。”
“他一介司机?为什么要和您过意不去?”郑浩眉毛深深皱起来。
“我也不知道!”
“您认识他,或他认识您?”
“好像?我也不认识此人!”路北方一屁股在郑浩的办公室坐下,喃喃道。
“那就奇怪了!”
郑浩对此事很是疑惑。
既然路北方称与吴京阳不认识,那他何以无端生事?
而且利用照片造谣路北方不良信息?
而且还要发到网上?
路北方在郑浩的办公室寻思一阵,还特地打电话给司机黎晓辉,问询他在省城开会期间,是否有与这位来自静州的司机吴京阳有所交集?
路北方可是深知,每逢省里边开会的时候,领导干部进了会议之后。这些司机们,便会聚在一起,或打牌消遣,或抽烟闲聊,甚至有摩擦升级为冲突的前例。
黎晓辉在那电话那边的否认,让路北方愈发困惑。
他挠着头道:“既然我与吴京阳毫无瓜葛,无怨无仇!他为什么愿意花巨资弄来我照片,然后又让人在杭城发到网上?这背后,究竟藏着何种玄机?”
郑浩沉思片刻后,缓缓道出他的推测:“路书记,要说分析,我觉得吴京阳或许也只是这盘棋局中的一枚棋子。试想,单凭一个司机的财力,如何能轻易挥霍数十万操作此事?司机收入微薄,显然不合逻辑。因此,这背后,说不定有更强大的力量,让他有打款行为!”
路北方闻言,眼神一凛,心中若有所悟。
他紧蹙的眉头,透露猜测道:“你是觉得?静州市委书记肖中逸,或许就是这场风波背后的推手?”
郑浩站在路北方的面前,点点头道:“这事既然是他司机干的,那肖中逸在这场游戏中,肯定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而且,前段时间,中部战区将军事学院设在我们湖阳,本来他们静州人就很有意见!要论条件,他们条件比我们优越,而且空军基地还设在静州。如今,却花落湖阳,他们岂能甘心?肖中逸操作这么一出,只想激起层层波澜,破坏湖阳在战区领导心中的形象,试图让战区领导改变决策,将军事学院设到静州去吧!”
身在官场,为什么要有幕僚?
幕僚就是让你在遇上问题的时候,有人帮着分析出主意!
路北方听着郑浩此话,觉得颇有道理,心中那谜团,也逐渐清晰。
但是,若真是肖中逸搞的,那么这场风波,远比想象中复杂,牵扯到的势力,也更为广泛。最重要的,对手的强大与狡猾,让路北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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