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布置得极具格调的庭院,墙壁洁白如玉,屋顶覆盖着青色瓦片,木质的阁楼在晨曦中显得分外古朴。紧邻围墙处,各色花草竞相开放,中央摆放着一个铜鼎,从中升腾起袅袅香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一位老者跪坐于地,手执长柄八卦牌,岁月在其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白发如霜,皮肤松弛,但那股从容淡定的气质,却让人不由得生出几分敬仰。
一位妇人恭敬地跪坐在他的面前,低声细语,似乎在诉说着自己的困惑或祈求。周围还有数人静静排队等候,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位被尊称为“赛神仙”的老人身上。
“看来这位老者颇受欢迎。”旁观者窃窃私语。
约莫半小时后,叶辰终于轮到了面对老者的时刻,他带着一抹温和的微笑坐下。
“您便是那位传说中的赛神仙吗?”叶辰好奇地问道。
“年轻人,你找我有何贵干?”赛神仙原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闭目养神,闻言缓缓睁开眼帘,淡淡地扫了叶辰一眼。然而就在这一瞥之下,他的表情突然凝固,话语也戛然而止,双眼瞪得圆大,紧紧盯着叶辰看个不停。
叶辰有些不解地问:“您这么看着我,是有什么不妥吗?”
赛神仙惊讶之情溢于言表:“年轻人,你身上竟然有一股不同凡响的正气!”
叶辰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修炼玄青决所带来的变化,不由得好奇问道:“这种事,您也能看得出来?”
赛神仙回神后,继续装模作样地摸胡须:“老夫研究此道已久,世间罕有能瞒过我眼睛的事。”
叶辰一脸无奈地问:“那你看我是来干什么的?”
赛神仙紧皱眉头,沉思良久,终于开口:“你身上散发着正气,绝非寻常人。既然你非比寻常,我猜你是为城中那起挖心妖怪事件而来!”
这番话让叶辰来了兴趣:“你既然是所谓的赛神仙,怎会用猜的?”
赛神仙摇头回答:“你身上的正气太过强大,遮蔽了天机,我难以透视。”
叶辰轻笑一声,忽然反问:“既然你知晓城中妖怪之事,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某一天妖怪会找上门来?”
“我都这把老骨头了,妖怪对我无甚兴趣。”
“这么自信?”
“当然,妖怪找我何用?”
叶辰抿嘴一笑:“如果妖怪不找你,那我找你又是为了什么?”
“你来找我,自然是……”
赛神仙话音未落,突然停顿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凝重起来。他先是掐指算了算,然后目光深邃地凝视了叶辰好一会儿,握紧了手中的长柄八卦牌站起身来。转身对着身后的众人挥了挥手:“各位,今日我忽感身体欠安,烦请大家明日再来。”
前来求卦的人们虽然面露失望,却也没有违背他的意愿。直至人群散尽,赛神仙这才深吸了一口气,之前那股子装腔作势的神态顿时烟消云散:“你来找我,并非为了妖事吧?”
叶辰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你真有这本事么?”
赛神仙一时语塞,随即问道:“你是说妖怪会找上我?”
叶辰不慌不忙,毕竟麻烦不在他身上,依旧保持着微笑:“你不是自诩为赛神仙吗,怎么不先给自己算一卦避避灾?”
“阁下可能有所不知,我们这行有个规矩,自己的命数是算不出来的。”
“原来如此。”
赛神仙显得有些焦虑,其实他的本事远不如外界传言那般神通广大,事关自己生死,怎能不急?甚至于,不自觉中对叶辰用上了更为尊敬的称呼。
“大人,您尚未回答我的问题。”叶辰沉思片刻,缓缓开口:“江都城的都尉夫人将会造访你,她将请求你鉴别一只妖物。到那时,立刻前往云集客栈寻我,切记,速度至关重要,妖怪很可能在当夜找上你,而我是唯一能保你周全的人。”
赛神仙眼神凝重,似乎有所领悟:“我懂了,但您如何得知这一切?”
“此事你不必深究,只需牢记我言,不容耽搁一刻。此外,切莫向任何人透露今日之事,包括我的存在。”话音未落,叶辰便转身离去,不再等待赛神仙的答复。
他相信,一旦预言成真,赛神仙必会来寻他。当晚,叶辰与高翔、夏侯漫步于寒风凛冽的街道上,寂静中只有他们步伐的回声。
“今日我为你们算了一卦,发现了一个颇为有趣的人物,名为庞勇,他是江都城的前任都尉。”
高翔与夏侯向的目光,在那一刻变得截然不同。手中的手弩已无箭矢,步伐不自觉地落在了他身后,半步之遥。
“勇哥不是离开我们两年了吗?”叶辰轻轻点头,声音中满是坚定:“正是,但我有种预感,他不会太久就会回来,而且他的归来将对我们大有裨益。”
“啊,勇哥要回来了!”一声惊呼,夹杂着难以置信与期待。
“勇哥的武艺,的确无人能敌。那么,你打算如何应对?”疑问之中带着几分敬意。
叶辰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目光如炬:“此事暂时不提。若夜巡时发现庞勇归来,务必立即通知我,一刻也不得耽搁,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回应声中充满了肯定。
叶辰挥了挥手:“记得,此事不可外传。那妖怪拥有窃听的能力,无论你们在哪里,对谁说话,只要话一出口,便会被他察觉。所以,最好保持沉默。”
夜色渐浓,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期待与不安,但更多的是对即将归来者的敬仰。而这一切,都将在不久的将来揭晓。
他的话语中流露出对高翔能否保守秘密的担忧,而高翔与夏侯向显然对此深信不疑,他们对那妖怪的能力感到震惊。不仅如此,他们的思绪进一步延伸——难怪叶辰要在士兵中施展咒语,原来这妖怪的能力如此惊人。为了不让妖怪察觉,叶辰真是费尽心机!夏侯向和高翔迅速离开后,叶辰独自踏上返回客栈的路,心中早已开始筹划。按照剧情发展,蜥蜴精杀害了赛神仙,而在庞勇归来的那个夜晚,为了讨好小唯,蜥蜴精又杀害了六人。如果这些事件没有改变,他至少有机会两次直接阻止蜥蜴精。
“赛神仙、万利饭庄的少东家、染布坊的工头……”叶辰边走边低声念叨,抵达客栈门口时,他轻身一跃而上。如同往常,他修炼玄青决直至深夜,之后才沉沉睡去。次日一早,夏侯向特意来客栈,向他详细解释了一番,以减轻店小二对他的恐惧。然而,不过短短两天,城中再次发生杀人挖心的事件。
叶辰每晚穿梭在江都城的夜色中,搜寻着蜥蜴精的踪迹。有时,他会与夜巡的军队并肩作战,但与蜥蜴精的直接交锋变得稀少;每当蜥蜴精远远瞥见叶辰的身影,便慌忙逃窜,不敢迎战。这使得士兵们对叶辰更是敬仰有加,毕竟能以一己之力让妖怪望风而逃的英雄,实在屈指可数。
转眼间,寒月已过,江都城中积雪消融,虽天气依旧寒冷。赛神仙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惶恐,找到了叶辰。
叶辰安坐在客房之中,神态从容地为赛神仙倒上一杯水:“不必紧张,夜晚尚早,慢慢说来。”
赛神仙气喘吁吁,显然是一路疾跑而至,情绪激动得几乎无法言语。他急匆匆地饮下水,试图平复心绪。
“都……都尉夫人真的来了!”赛神仙声音颤抖,透露出深深的恐惧。
自从叶辰半个月前找到他后,一切似乎平静如常,赛神仙本以为那场预言不会成真。毕竟,叶辰给人的感觉并不似寻常算命先生,然而今日所发生的一切,竟与叶辰所言分毫不差,令他如何不惊恐?
“慢些说,不要急。”叶辰的声音平静如水,却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
“妖怪来了!那是个女子,妖气冲天,几乎遮住了日光!”叶辰嘴角一扯,心想这老头可真能夸张。他又问:“你有没有告诉都尉夫人我的事?”
“没呢,我只是让她将那妖怪带到逍遥观去,那里的法师手段高强。”老人神色凝重地回答。
叶辰不禁轻笑出声,摇头说:“逍遥观的法术对她无效。”
“怎么可能?”老人满脸疑惑。
叶辰没有解释,只是心里暗想:剧情中的佩蓉就是这样,赛神仙死后,她求王生把小唯带到了逍遥观,结果什么奇迹也没发生,小唯甚至大摇大摆地从那儿弄了个驱鬼符回来,真是讽刺。
但他该如何向这位老人说明?难道告诉他这是早已注定的剧情?
赛神仙却似乎相信了他的话,脸色一变:“啊,那该如何是好?”
“放心,我说过的,我会保护你。”叶辰安抚老人,“你回去后就像平常一样,我会在暗中保护你,不会有事的。”
赛神仙一脸震惊:“啊,我还要回去?那可是一只妖怪啊!我这老骨头可吃不消这番折腾!”“你非回去不可,否则如何引诱那妖怪现身?”叶辰断然说道。
赛神仙的头摇得如同狂风中的风铃,连连拒绝:“不行,万一出了差池怎么办?”叶辰猛地一拍桌面站起身,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你必须回去!否则此事我便不再插手,即便你逃到天边,那妖怪也有本事找到你!”
赛神仙心知肚明,没有自己在场,蜥蜴精连动手的机会都不会有,他又怎能及时阻止悲剧的发生?在无奈与恐惧之中,赛神仙最终还是屈服于命运之下。
夜幕悄然降临,江都的喧嚣渐渐平息,空气中的杂音也比白日里纯粹得多。到了夜晚,四周更是寂静无声。叶辰躲在远处,不敢靠近赛神仙的居所,毕竟对方是一只狡猾的蜥蜴精,人眼无法窥见的存在未必不能发现他。
直到夜色深沉,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异动,叶辰抬头望去,只见一道身影在屋顶间轻盈跳跃,破空而至,最终停在了赛神仙的屋顶上。
赛神仙的神经紧绷得如同即将断裂的弓弦,楼顶轻微的声响在他耳中却如同惊雷炸响。普通人或许对此毫无察觉,但对赛神仙来说,这无疑是致命的警告!
轰然一声巨响,房顶瞬间被击穿,一道剑影如同流星划破夜空,自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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