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显然不是适合问的时机。
谢司媛喜极而泣:“有人来了,终于有人来救我们了!”
可是直到此时,我也不能判定将我们围困在这儿的人究竟是谁。
目的又是什么。
毕竟除了萧牧野,其余的人都还完好无损地在这,即便是萧牧野,我也不信他会就此殒命。
很快,上面传来声音:“殿下!”
是陆凝也的人。
亦芷抱着一丝期待,她努力仰望着洞口被开凿的越发大,人影绰绰。
“出事的时候我的护卫还在四周,我失踪的消息一定传回京都了吧,父皇派人来寻我了吗?”
我别开脸,深知答案。
没有。
当时在谢府门外,我质问陆凝也为何不救亦芷的时候,他曾表露过一二。
亦芷被劫的消息传回京都,皇宫内却不为所动。
陆衍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还是觉得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他似乎根本没想出兵。
朝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在了解他的作为之后,不难看出这人隐藏在虚假笑意下的狠辣。
我现在甚至怀疑,小时候每一次和亦芷在后宫见到的陆衍,弯腰对我们慈笑时,是不是根本就是假的。
上面丢了绳梯下来,陆凝也先将亦芷送了上去,
而后是谢司媛孟冬宁。
再然后是赵庭安。
赵庭安眼睛眨了眨,折腾了一夜,借着上头的天光终于看清他的脸。
他脸上有一股病态的苍白,此前因为他声音活泼,我并未太注意。
但是现在看,这位没受过苦的小公子确实磋磨过度了。
他重重地打了个哈欠,指了指我:“阿遥先上去吧。”
“你上吧,我跟在你后面就来。”我将他推上绳梯。
他又看了我两眼,也扫了陆凝也一眼,没再拒绝,伸手爬上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洞口,我才转头向陆凝也,脸上不禁掬了一抹笑:“殿下好偏袒,姑娘都送上去了,留我在这儿。”
这话说的故意,也不是为了怪罪,陆凝也不会听不懂。
“指证江德明不现实,他是大内监管事,手上的权力也许比官员更甚,在一切只是细枝末节的揣测下,打草惊蛇不是好事。”
留我在这儿是有目的的,我知道。
但是听他说完,我的情绪还是不由奋起:“那殿下觉得如何。”
“亦芷那把火已经烧起来了,她若是懂得虚以为蛇,应该知道谁是最好的那把刀。”
我惊讶又难以置信地道:“谁?大周帝?”
有一刹那我不是很能理解陆凝也的意思,但他又说的很分明。
他想要亦芷利用大周帝对付陆衍。
——为什么?
“燕北桓这个人你不是没听过传闻,公主在大周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应该明白,你还要她去借燕北桓的势?”
难道帝王权术就是这样的,即便陆凝也,也不能免俗地任由亲妹妹深陷囹圄?
“她已经在棋盘中,龟缩不前的卒棋会被碾压上来的相马率先吃掉,这个道理你跟陆亦芷也该懂。”
陆凝也一反方才,安慰亦芷时展现的柔和兄长的模样,而是带上了一丝清醒的算计。
我能懂,但不妨碍我觉得他可怕。
“你在谢府门口拦住我,皇帝不出兵援救公主,你便也蛰伏不前,就是因为这个,你也想亦芷更恨皇帝,最好由她打开与皇帝的斗争,是么?”
我能听见自己每吐出一个字,心口就要冷上一分。
从没有想过陆凝也会算计自己的亲妹妹,那手足之情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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