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所有的马都已经一涌而出,转瞬间就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
“哎呀。”孟冬宁突然捂着肚子轻呼了一声。
惹得亦芷和其余几位夫人的视线都朝她看过去。
“怎么了?”亦芷走过去。
她的目光有些冷,扫在孟冬宁的肚子上。
“世子踢了我一脚,”孟冬宁语气含羞地道:“大约是感受到王爷夺魁的心情,父子连心,给王爷鼓劲呢。”
从那几位夫人的表情看,有几个大约是想翻白眼。
只是碍于脸面,生生忍住了。
穿着青色长衫的国公府夫人道:“该要生了吧?第一胎肚子如此大,会不会是双生?”
孟冬宁句句话暗含炫耀:“不会吧,哪有这么好的命,不过王爷也曾说过,若是个双生,那就是成安王府的福了。”
“京都好多年都出不来一个双生呢。”她又补了一句。
国公夫人本就是缓和气氛,听她这么说之后也不想说话了,笑笑去了一旁。
席边还设了牌桌,有下人侍候着打马吊消遣时间。
这几位都不在乎自家丈夫能否跑赢,男人有男人的消遣,女人也消遣自己的。
我不擅长马吊,从前是没有耐心学。
现在是没有心情学。
站在原地的还有我和亦芷,孟冬宁。
亦芷看着孟冬宁的肚子,喃喃了一句:“若真是双生,你的命也太好了。”
“公主不必说这话,您若是愿意,跟燕北帝三年抱俩,还用羡慕妾身?”
亦芷突然冷冷一笑,复而看向孟冬宁的眼睛,紧盯着:“本宫可没有说的羡慕你。”
我的心口怦怦跳起来。
一种很奇怪的无厘头的感觉涌上心头。
亦芷似乎也不想跟孟冬宁多说,转身去招呼。
只剩我一直盯着孟冬宁的肚子看。
“公主是不必羡慕我,但有的人怕是想攀高枝也没那么容易,东宫的床不好爬,龙子也没那么容易怀。”
孟冬宁单手搭在肚子上,轻蔑地看着我。
“孟冬宁,你一直对我敌意很深,是为什么?怕萧牧野将我当成沈妙缇,还是真的怕我与太子有了牵连,顶着这张脸压在你头上?”
孟冬宁脸色一变:“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以前惯会装,但是现在想什么,都清清楚楚写在脸上。
我原本没有那么恨她,至少我最恨的人是萧牧野。
但我现在也想将刚才亦芷对她她说的一句话再跟她说一遍:
“没有人羡慕你,”我淡声讥讽:“也别觉得自己一直走运。”
“你什么——”她一句话没说完,突然捂着肚子变了脸色。
“王妃,您怎么了?”她的侍女扑过来。
孟冬宁的变化发生太快了,汗从她额角冒出来,人弯腰往下蹲。
“肚、肚子疼.....”
“肚子疼?!”
紫菱大惊失色:“不会是要生了吧?大夫是说就这两日了,可偏偏是在这时候!”
主仆二人慌了阵脚。
不过萧牧野带的人不少,家丁也是有的。
打马吊的夫人们一局还未结束,听见这边的动静便都跑过来。
只有我第一时间是去看亦芷。
她表现的太淡定了,急步过来之后看清孟冬宁的样子,有条不紊地做出吩咐。
“派人去跑马道上通知成安王,再加急派人去请大夫过来,还有稳婆。”
她声音很稳,丝毫不见慌乱,反而是经验丰盛的模样。
那些有经验的夫人们还未反应过来,她已经将事情一应安排妥当。
方才那个打圆场的国公夫人对她竖起拇指:“从前只知道在你母后面前撒娇卖乖,公主真是长大稳重了许多。”
亦芷表情淡淡:“总得经历的。”
估计是我的目光太直白露骨,她转头朝我看来,微微弯唇:“谢姑娘还未出阁,不要掺和这些血污的事了,本宫让人送你回去就吧。”
我摇了摇头:“公主先忙,不必管我。”
但我已经看出太多的异样。
只要我将怀疑放在亦芷身上,这件事情就到处都是漏洞。
我无法说服自己,孟冬宁的生产是瓜熟蒂落。
“不行,让、让王爷回来,”孟冬宁疼的满头大汗,估计腹痛难忍,需得左右两边有人搀扶才站得住:“王、王府准备了大夫稳婆,我要回去生!”
“已经派人去请了,”亦芷温声诱哄:“产妇此时挪动危险更大,不如等成安王回来再决定,本宫让随行的大夫替你先看看。”
帐篷很快便搭建起来。
孟冬宁就是再不愿意,此刻也无力拒绝。
何况那几个夫人都有经验,七嘴八舌,说生产在即不要随意。
还有的说已经看见孟冬宁裙摆的羊水。
孟冬宁在被扶进帐篷前,几次回头,期期艾艾的眼神一直盯着跑马道。
估计是希望看见那里出现她心心念念的人。
但我隐约有种肯定,萧牧野不会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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