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凛起身的时候,妧卿睡得昏天黑地。
紧闭的眼皮都能看出格外红肿,可见昨夜哭得有多厉害。
他没吵醒她,洗漱后便去了书房。
还未进殿,刘顺德就小跑着过来,声音有些许为难:“皇上,宁妃娘娘在外求见。”
“不见。”
男人提步就进了殿,刘顺德愣了一瞬,跟进去小声道:“娘娘在外边长跪不起,皇上召了杨大人巳时议事......”
刘顺德话没说完,但宣凛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怕前朝臣子看见自己的后宫又在闹腾。
宣凛心下对宁妃更加厌烦。
他停下脚步,转身朝外边走去。
宁妃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她没有再穿自己的的华服,化了个略显憔悴的妆容,一大早便来紫宸宫跪着请罪。
大皇子去了尚书房一个月,她的禁足解了,可她连见自己的孩子一面都不行。
每次去尚书房,那边的嬷嬷太监就只会顾左右而言他,说自己会打扰大皇子学习,总是敷衍着不让她见自己的孩子。
她不能失去大皇子这个倚仗。
跪了许久,菡萏心疼道:“娘娘何必这么早就来跪着,这腿怎么受得了?”
宁妃冷笑一声:“样子要做全,这紫宸宫附近都是皇上的人,本宫若是阳奉阴违,那才是真的讨不了好。”
殿门被打开,宁妃抬起头,就看见男人沉着脸走过来。
她擦了擦眼泪,委屈地看向男人:“皇上...皇上终于愿意见臣妾了...”
“大清早的,你在这作何?”
似乎没察觉男人语气中的不耐,宁妃抽泣道:“皇上,臣妾许久未见煜儿了,煜儿身子不好,如今天气凉了,臣妾实在担心他有没有生病,求皇上让臣妾去见见煜儿吧!”
宣凛眸底的情绪冷了冷,送走大皇子,一来是为了给妧卿一个公道,二来也是因为宁妃将大皇子教得过于顽劣。
他对这几个孩子都观感平平,生在皇家,不可否认,对于孩子他最关注的便是资质。
大皇子资质平平,不堪大任,但也不能任由宁妃溺爱下去。
“你若是关心煜儿,便该知道,去尚书房是为了他好。”
宁妃能感受到了男人软下来的态度,连忙道:“臣妾知道皇上关心煜儿的学业,臣妾不敢有任何异议,不敢奢求煜儿能回到永寿宫,只求皇上让臣妾时不时能去看看煜儿,这样就好...”
“臣妾毕竟是煜儿亲生母亲,旁人哪有臣妾尽心…”
宁妃已经将姿态放到最低了,宣凛眼中却无甚波澜。
沉默了片刻,男人蓦地嗤笑一声:“亲生母亲?”
“哪个亲生母亲,会利用孩子的名头去害人?”
宁妃僵愣住了。
她猛地抬头看向男人,一股瘆人的寒意弥漫至她全身。
他什么都明白。
大庭广众下,自己的心思被男人戳穿,宁妃只觉得难堪至极,想要辩解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
宣凛没再看她,转身进了殿。
宁妃瘫软在地上,菡萏忙上前扶着她:“娘娘…咱们先回去吧…”
在这儿也是惹皇上不快,宁妃狠狠地咬住牙,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缓缓起身。
宁妃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本宫早晚要把煜儿带回来。”
她上了仪仗,偏过脑袋看了眼紫宸宫紧闭的大门,突然问道:“刚才他们出来的时候,只有刘顺德跟在皇上身边?”
菡萏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是,只有刘公公,没瞧见其他人。”
宁妃陷入沉思,紫宸宫守卫严,她打探不到更多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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