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甜。”宣凛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
“时辰不早了,先去沐浴。”宣凛拿过她手中的琉璃灯盏,叫来刘顺德,“把这个挂在床边,让宸贵嫔每天睁眼都能瞧见。”
“哎~奴才这就去。”
妧卿推了他一下,顶着刘顺德欣慰的眼神有点不好意思。
“还害羞起来了?”宣凛亲了亲她的脸颊,打趣道。
“臣妾去沐浴...”
妧卿推开他,赶紧进了浴房。
等她换了件轻薄的寝衣,擦着发梢走出来时,被等在门边的男人抱了个满怀。
“啊!”妧卿惊呼一声,“您干嘛呢?”
“朕今日让你高兴了,贵嫔娘娘该怎么犒劳朕?”
妧卿扬起笑容,纤细的手指勾住了他腰间的玉带,仰着头在他嘴角亲了下:
“任君处置...”
宣凛呼吸乱了一拍,一把抱起妧卿就滚在了床榻上。
......
夜里。
云消雨散。
妧卿却没什么睡意,她侧躺在男人的臂弯中,看着挂在帷帐上的琉璃灯盏。
彩色的镂空琉璃盏散发着点点光亮,隐隐能瞧见在里边飞来飞去的流萤。
她微微抬头看着男人的面容,鼻梁高挺,薄唇轻抿着,睡着的他比白日里稍显平和,不再透着清冷的疏离感。
平心而论,这些日子宣凛对她极好。
而他又是一个英俊潇洒,富有天下的男人,很难让人不心动。
可离江宁城越近,妧卿就越难静下心来。
除了晕船,夜里时常做着噩梦,难以安寝。
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妧卿才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小脸蹭着他的胸膛慢慢睡了过去。
等她的呼吸平缓下来,宣凛才缓缓睁开眼。
女子睡觉时一直很没有安全感,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小团,委委屈屈地缩在他怀中。
看着她裸露的香肩露在外边,宣凛拉过被子将她盖严实了。
妧卿小幅度地动了下,胳膊环在他的腰侧,两弯姣姣黛眉轻蹙着,眉宇间拢着散不去的忧愁。
男人指尖轻轻抚过她微蹙的柳眉,清冷的声音渐渐消散在无边夜里中:
“怎样才能让你高兴?”
妧卿听不到他的声音,她攥着男人衣衫的手渐渐收紧,额间溢出了点点碎汗。
暴雨如注。
接连几个月的大雨,让南方许多郡县的庄稼都遭到了严重的破坏,百姓辛劳一年却没有收成,许多人家都食不果腹,不少村子里还发生了抢劫卖人的事件。
梁溪是遭受灾荒最严重的城市。
年轻力壮的青年早早逃了出去,但更多的是老弱妇孺,只能在家中等死。
城中,一条阴暗的巷子。
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赤着脚跑在路上,除了暴雨声,隐隐还能听到身后传来的怒骂声。
“死丫头,给我站住!”
女孩咬着牙借着娇小的身躯在巷子里东躲西藏,哪怕被脚下的石块绊倒,手脚都擦出了血,也是迅速地爬起来继续跑。
身后的叫骂声渐渐小了,女孩躲到一处柴门内,这才泄力般的倒在了地上。
“咳咳...”她忍不住地咳嗽起来,但立马捂住嘴。
透过门缝,女孩看着一群小厮打扮的男人从柴房外跑过,又等了许久,她才颤颤巍巍地打开门。
城内不能再待下去了,借着暴雨,她连夜跑出了城。
梁溪城内暴乱不断,许多人都聚集在了城外的城隍庙中,想要逃难去京城。
女孩赤着脚走在乱石嶙峋的山间小路上,脚下已经痛得没知觉了,蜿蜒的血迹很快就被雨水冲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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