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了,云芷确实没说不能治,她只是想说过程麻烦而已。
谢庆兰心下气闷,憋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既不能保证一次性治好,就不该开口才是!”
这下,云芷是真的气笑了。
“谢庆兰,你要是脑子不好使,我不介意帮你治上一治!”
“你……你怎么敢对我表姐不敬?”李黛扯着帕子,神色惊恐,语气惊慌,好似被吓到一般,睁大眼睛,弱弱地质问云芷。
“关你屁事!”
云芷没好气的呛了她一句。
“你……你一个女子,怎的如此粗鲁?”
“要你管!”
云芷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看向谢庆兰,“那日你是如何将我诓骗去世子府的,你心里清楚,想治病,不直说,非要蒙骗我,还要我当着世子的面给你表妹看诊,怎么?你现在就忘干净了?还是说,你笃定我这个人有医德,不会在裴小世子面前说出莲儿小姐的真实情况?!”
谢庆兰虽骄纵,却也不是完全不讲理的人,此事,本是她理亏,如今被云芷拿出来说,真就是一点儿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毕竟,当时那种情况下,若云芷真就气急之下将李黛的病情明说,那李黛——就真的没法活了。
且,不光她没法说,就连德亲王府和陇西李氏,都会跟着丢脸。
但,因为云芷有那么几分医德,什么都没往外说,这一切,才都保住了。
谢庆兰深吸一口气,道:“若你能将莲儿完全治愈,我再多给你一千两的诊金。”
“五千两!”云芷坐地起价。
谢庆兰眉头拧成麻花,攥着红色长鞭的长柄,忍了又忍,才没用长鞭抽人。
“一千五百两。”
“四……四千五百两!”
“一千八百两。”
“你……”云芷本想喊个四千两,但见谢庆兰开始加价的进度锐减,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说谢庆兰,你好歹也是个郡主,出身皇室,你至于跟我较这几百两的真么?”
谢庆兰脸色难看,“我今日来时,给了你一千金,抵消先前那两只臭兔子的账,又给了你六千两,其中两千两是让你给莲儿治病的诊金,五百两是赔偿你的家具,另五百两,算是蒙骗你的补偿。”
“最后那三千两,是这段时日我与莲儿住在云家的吃住花费,咱们先不说那一千两金等于十万两白银的事儿,单单是请你给莲儿看诊,就已经给了六千两了!”
“云芷,可以了!我自认识你以来,光给你的银子,就差把王府变卖了!你还问我要钱,怎么?你好好一个女医,非要把自己搞成个满身铜臭味儿的贪官吗?!”
“嗨,不愿意给就不给嘛,把话说这么难听干什么?我就是看诊治病的活计,怎么能叫贪呢?”
谢庆兰气的冷哼,“一次要十多万白银,就是朝廷里的大贪官,也没你胃口大!”
云芷沉了脸,“你要是不愿意看,我可以把钱退给你,再说了,找我看诊,就是这个价,你爱看不看,不看的话,我这就叫人给你退诊金!”
云芷话落,大手一挥,冲着外头喊:“慧雨……”
“表姐……”李黛慌了神,双眼含泪地去扯谢庆兰的胳膊。
“小姐,怎么了?”慧雨耳尖脚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掀开帘子进来。
云芷没说话,只冷脸看向谢庆兰。
谢庆兰暗暗咬了后槽牙,恼道:“没说不看。”
“哦。”云芷应了声,看向慧雨,“去,天气严寒,给郡主和莲儿姑娘端碗参汤来。”
“是,奴婢这就去。”
慧雨应声,放下帘子快步离去。
谢庆兰恨恨地看像云芷,只觉得满腔怒气快要将她的胸腔烧成灰烬,偏偏,忍无可忍出击时,又有一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
哦不!不是棉花,是棉花糖!
不光出不了气!还他祖宗的沾手!
但偏偏,她现在投鼠忌器!就只能吃这憋闷的大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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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这一场对话,以两人约定,等云芷治好李黛,谢庆兰再多给一千两诊金作为结束。
云芷自认已然足够宽容大度,但谢庆兰离开药房时,还是黑着脸走的。
“啧啧……”
熟悉的声音落入耳中时,云芷转过身,见花赫不知何时到了自己身后,不由蹙眉,“你不是说要走?”
“我后来想了想,难得有好戏,还是得看了再走。”
云芷见他一直望着谢庆兰离开的背影,神情古怪地上下打量他,直到花赫察觉不对回过神来,云芷方才道:“你不该会是……”
“不是!”
见花赫瞪眼,云芷撇嘴,“我都还没说是什么,你就说不是,你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呵!”花赫冷笑一声,下一瞬便伸手去捏云芷的脸,“小丫头,厉害了是吧?长本事了是吧?连我都敢说?怎么?不想做我们忠义王府的义女了?”
自己温热的脸颊被冰凉的大手捏住时,云芷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当即想都没想地去捏花赫的脸,还不忘抬脚往他身上踹!
可,她能踹花赫,花赫却没法子回踹她!只能下身努力躲闪,双手紧捏着云芷的脸威胁:“你竟然敢捏本王爷!真真是胆肥儿了!我告诉你,你最好赶紧撒开,否则,本王爷叫你好看!”
“是你先捏我的!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云芷边说,便努力往他身上踹,院子里的小厮和丫鬟见状也不敢上前,毕竟,一个是自家主子,一个是于他家主子有恩、且还是他家主子好友的王爷,是以,谁敢上前拉他?
可,花赫和云芷本就两个犟驴,再没人劝的情况下,那是谁也不肯后退一步,一个个的,斗牛似的,奋力互掐,直到……
“你们在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落入耳中时,奋力掐架的两人齐齐侧目,便瞧见不知何时走进院子的桑疆。
“咳……”云芷脸一热,同花赫对视一眼后,忙松开手,以手握拳,挡在鼻前,尴尬的轻咳了声,道:“没什么,你怎么来了?”
桑疆手中拎着个诺大的饭桶,眼神如稚子纯真,“祖母让我过来送些吃的。”他说着,提了提手中的饭桶,疑惑地目光在两人脸上打转,“所以,你们刚刚……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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