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太爷起身不停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面色焦急。
郭老夫人心里余怒未消,见他走来走去就忍不住哽咽着抱怨:“现在知道着急了?早些时候怎么不知道帮帮忙?子思那么好好一个孩子,还不知道被折磨成了什么样了!”
她老人家说着就忍不住觉得心中钝痛:“女儿总共就留下一儿一女这一点血脉,可我们连他们都护不住,接二连三的让他们陷入危机,以后怎么有脸下去见她!”
郭老太爷听到这里,忍不住闭了闭眼睛,心中有愧。
他当然也知道这件事郭家没有伸手,郭守敬帮的那些忙,找到那个孙文轩没错,但是这个忙其实也用不着郭守敬帮了,宋沅身边的那只鹦鹉就已经帮了。
郭家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宋子思的外家,可是出这么大事竟然一点忙都没有帮上。
他只能沉声说:“确实是我的过错,可是我身在这个位子.......”
在五军都督府掌印,掌管着天下兵马调动,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
若是偏袒宋子思,极容易就被人抓住把柄借题发挥。
郭老夫人擦着眼泪:“身在这个位子,却反而连家人都不能顾及,到不知道有什么意思!”
夫妻俩难得的起了争执,宋老太太进门便刚好看见郭老夫人垂泪,她急忙劝慰:“亲家,这是大好事啊!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现在子思回来了!以后一切就都好了!”
这次的事,郭家没帮上什么忙,反倒是宋家这一次表现的确是不错。
不管是宋老太太还是宋幼平,都是在乎宋子思的,为了他四处奔走担心。
两家之前因为郭氏而起的隔阂减轻许多,至少可以坐在一起好好的说几句话了。
换做是以前,郭老夫人根本是不想理会宋老太太的。
她吸了吸鼻子,有些赧然的说:“让您看笑话了,这件事,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也不知道孩子回来以后会不会恨我........”
正说着,李瑞跑回来禀报,说是人已经进了二门了。
郭老夫人和郭老太爷都站了起来:“我们出去看看!”
本来是没有长辈去接晚辈的道理,可是这一次情况不同,谁都顾忌不了什么规矩了。
宋老太太也跟着站起身来,几人一道迎了出去,在小花园里碰上了宋幼平和宋沅。
至于宋子思,此时正被一副长春凳抬着。
竟然连路都走不了!
郭老夫人的眼泪立即就又出来了,忙上前握住宋子思的手:“子思,子思!我是外祖母啊!”
宋子思昏昏沉沉,睁开眼睛看到郭老夫人,挣扎着喊了一声外祖母。
郭老夫人眼泪连连。
宋老夫人也信心痛又愤怒,却还是急忙说:“先别在这里站着了,咱们进里头去说吧?他这身体怕是撑不住啊。”
大家都急忙点头。
郭老太爷看了看宋子思,从鼻孔里出了一口气,胸口发闷。
他知道宋子思在刑部大牢受了苦头,也知道还请了两次太医。
可怎么也没想到严重成这样!
“怎么就会严重成这样?!”他紧绷着脸,忍着怒气问:“好好的,怎么就伤成这样!”
宋幼平安顿好了儿子,让人去请胡太医来,这才叹口气说:“这都已经是黎旭请了太医帮忙看顾,照顾了半个月的结果了。之前连命都差点丢了,好几天高热不退......”
宋沅吩咐宋子思手底下的那些人打水的打水,换衣裳的换衣裳,看着宋子思的样子,沉默一刻。
大家都知道她现在心情不好,郭老夫人更是拉着她的手哭:“沅姐儿,外祖母真对不住你!”
宋沅其实也有些累了,她握了握郭老夫人的手摇头轻声说:“没有,这件事就算是外祖父插手,所得的结果也不会好过今天了。”
她越是这么善解人意,知道体谅郭老太爷的难处,郭老太爷就越是难过。
他吸了口气,拍了拍宋沅的肩膀:“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没一会儿胡太医就过来了,郭老太爷在旁边看着,见胡太医剪开宋子思的裤子,宋子思的腿全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已经愈合了,有的伤口却还是看着便可怖。
他有些担心的问胡太医:“这伤势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胡太医耐心的将宋子思身上的伤都看了一遍,又细细的诊脉,等到看完了,才摇摇头,神情和煦的让郭老太爷放心:“其实之前宋大少爷的伤势,都是孙院判处理的,孙院判的医术您自然清楚,大少爷这伤势只是看着严重些,慢慢休养便好了。”
顿了顿,胡太医想了想才道:“大约一个多月,便都养好了。”
郭老太爷顿时松了口气。
那就好。
只要能够养得好,对以后没有影响,那现在这些伤倒是都可以慢慢养。
他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郑重的谢过了胡太医。
胡太医笑着摇头:“实在是不敢居功,宋大少爷自己也真是个好汉,这么重的伤,听孙院判说,大少爷硬是一声不吭的扛下来了。”
这份毅力可不是谁都有。
加上这一次的事宋大少爷完全是被无辜牵连的,圣上肯定会有赏赐下来。
他觉得宋大少爷以后必定是前途无量了。
宋幼平让李瑞亲自送胡太医出去,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刚才回来的时候,我们还遇见定北侯了。”
定北侯?
张策的父亲张伟勋!
这个张伟勋,以前是建章帝的伴读,跟建章帝感情深厚,可也或许就是因为有建章帝这个后盾,所以家里行事一直都十分嚣张。
子弟们也多是不成器的。
之前死在迎宾楼的那个孩子就是如此,以前动不动就打杀妓女,实在不像个样子。
现在这一次张策又陷害了宋子思。
碰见他,有什么好说的?
宋老太太直接就冷笑:“他们家的儿子害的我孙子都快丢了命!他对得起谁?!”
宋幼平面色也很难看:“他行事实在是无礼至极,竟然怪在我们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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