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真相!他竟也是个可怜人(1 / 1)

他抬头望着漆黑的远山,将所有事情娓娓道来。

“我孪生弟弟当年是被药王谷现任少谷主带走,他给我弟弟取名叫京墨——”

“京墨是一种药材的名字,难产血崩的妇人用这种药材能很快止血。”

“少谷主说我们的母亲当年若是在他跟前生孩子,他绝对能让母亲活下来,所以他给我孪生弟弟取名京墨,要让我弟弟永远记住,我弟弟的出生背负着我母亲死亡的罪孽,是我们父子三人无能,才让母亲没有及时止血死去。”

沈锦书举手打断无尘。

她问,“道长,我多嘴问一句,你们的母亲跟药王谷的少谷主,是什么关系?”

无尘闭上眼睛,苦笑,“药王谷位于苗疆,我们的母亲是苗疆的上一代圣女,她本应该跟药王谷的少谷主成亲,可是,我们的爹意外闯入苗疆,与她相恋,她不想履行婚约嫁给她不爱的少谷主,于是跟我爹私奔了。”

沈锦书惊讶地望着无尘。

难怪……

她就说无尘的父母不像是普通人,原来如此。

她又问,“那你们的父亲是?”

无尘说,“是清风观观主的大弟子。”

沈锦书跟赵桓禹对视。

果然。

她就说么,怎么药王谷的人和清风观的道长会先后去往一个贫穷小山村带走无尘兄弟二人,原来,无尘的父母竟然有这样的身份。

沈锦书点头,“我知道了,请道长继续往下说——”

无尘嗯了一声。

他遥望远方。

“少谷主复姓蒙竹,名净,我们的爹抢走了蒙竹净的未婚妻子,我们的娘背叛了蒙竹净,你们想也知道,这位少谷主有多憎恨我和京墨。”

“京墨小时候在药王谷的日子并不好过。”

“他名义上是蒙竹净的徒弟,实际上,他是蒙竹净的药人。”

“蒙竹净不论研究出了什么药,都会拿京墨来试药。”

“被毒得口吐鲜血生不如死又被蒙竹净扎针灌药救活,是京墨小时候的日常,他几乎隔三差五就要来这么一回。”

“他说,很多时候他宁可被毒死了,死了就解脱了,不用再苟延残喘受活罪。”

“可是他落在蒙竹净手中,连死都是奢望。”

“按照蒙竹净的话来说,京墨得活着替我们的父亲赎罪,他怎么可能让京墨轻易死去?”

“京墨就在这样日复一日的可怕折磨中长大。”

“十几年的阴暗折磨,让京墨变成了一个心理阴暗生性冷漠的怪孩子。”

“而我对他的伤害,更是直接摧毁了他仅剩的那点善良。”

“当年他来做采花贼,其实并不是他自愿的,是蒙竹净所逼迫。”

“蒙竹净一直在做实验,想借助猪牛羊这些动物来替人孕育孩子。”

“他抓了不少男女囚禁在药王谷做这个实验,京墨长大以后,他要京墨跟他一起做,可京墨却说,让动物来替人孕育子嗣简直是无稽之谈,绝不可能成功,他这话激怒了蒙竹净。”

“蒙竹净给京墨下了毒药,用解药来逼迫京墨伤害那些女子,然后用京墨的精血来做实验,以此羞辱京墨。”

“可蒙竹净不满于此,他还想让京墨被摧毁得更彻底。”

“京墨来清风观后山,也是蒙竹净逼迫,我会去后山撞见京墨害人,同样是蒙竹净所设计。”

“我也是后来才发现这件事,蒙竹净知道我是清风观的弟子,满身正气,他知道我必定会替天行道,他要让我跟京墨兄弟相残……”

“而我果然中了他的毒计,我不光跟京墨兄弟相残,我还废掉了京墨让他成了个太监。”

“被自己的亲哥哥所害,变成一个废人,这对京墨的打击是可怕的,伤好以后他主动成为了蒙竹净的帮凶,跟蒙竹净一起做实验,一起雇佣采花贼害人,我曾多次去劝他放下屠刀,可他嗤之以鼻。”

“他说,别人放下屠刀还能给儿孙留条后路积点福,可他放下屠刀有什么用?他没有子孙后代,他就这么一个孤家寡人,做好人也是死,做坏人到头来也是死,他无所畏惧。”

“他还说,别人坏事做多了怕断子绝孙,他怕什么,他已经断子绝孙了。”

“他从此坏得彻头彻尾,我无言以对。”

“我想过揭发他,可他始终是我亲弟弟……”

无尘闭上眼睛。

“我承认,我不够正义凛然,我不够大公无私,我学了十几年的道法却仍旧只是个不想手刃亲弟弟的普通人,我这些年选择了做个麻木不仁的看客,除了杀掉十几个采花贼之外,我没有做过任何有意义的事。”

他转头望着身后紧闭的门,红着眼眶说,“所以,瑶瑶说我跟京墨是一丘之貉,说我是京墨的帮凶,我无话可说。”

他哽咽道,“瑶瑶说得对,我虽然没有参与京墨和蒙竹净害人的事情,可是,没有揭发他们的罪恶,任由他们行凶,这也是我的罪过。”

沈锦书和赵桓禹沉默对视。

这……

他们还真不好评判。

若是真正上公堂量刑,无尘是不会被判刑的,知情不报只能被谴责,不能被判刑,只有窝藏罪犯、帮助罪犯、为罪犯做事才是犯罪,无尘并没有做这些。

他只会受道德谴责。

赵桓禹看了眼无尘,对沈锦书说,“既然如今所有事情已经清楚了,那么,我这就向皇伯父禀告,让朝廷派兵去药王谷将蒙竹净和京墨以及听命于他们的采花贼一网打尽——”

可无尘却摇头说,“没有用。”

赵桓禹看向无尘,“道长这话是何意?”

无尘说,“药王谷四周的树林里终年有一层白色雾气笼罩,若没有药王谷的解药,踏入其中只要呼吸便会毒死在树林里,你们派再多的兵马也进不去药王谷,只会白白折损兵力。”

赵桓禹皱紧眉头。

这药王谷的毒,如此厉害?

他问,“不能进,那若采取围困的法子呢?”

无尘仍旧摇头,“药王谷占地颇广,里面有种植药材的药田,有种植庄稼的农田,有泉眼,你们就算围困一年,他们也能吃喝无忧。”

赵桓禹摩挲着眉心。

若真是如此,那,可就有些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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