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还未过半个时辰,她母亲白氏身边的张嬷嬷就找上门。
“大小姐,夫人请你去她那一趟。”
暖春一听就皱起了眉:“小姐的伤口还未好呢,郎中说了得躺在床上好好养着。”
张嬷嬷面上浮起讥诮,阴阳怪气道。
“都说父母命,不可违,大小姐倒是尊贵,不过些许小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断了腿,不能走动呢。”
“你!”
暖春听得一肚子火,当即撸起袖子要和她理论,季安宁适时开口。
“知道了,嬷嬷先回去吧,我稍后就去。”
“小姐果然识大体,还请尽快,莫要让夫人等急了。”张嬷嬷屈了屈膝,满意离去。
季安宁让暖春伺候她穿衣洗漱,想到白氏,复杂的叹了一口气。
白氏住在长明院。
长明院地处后宅中间,人来人往。
院门大开,正对着的影壁刻满繁复的花纹,绕过去后,眼前豁然开朗。
一汪清澈见底的池水将院子一分为二,漂浮的荷叶青翠欲滴,掺着零星几朵荷花。
穿过石桥,石子路绵延向前,尽头的台阶直通正屋,飞檐斗拱,侯府的国公府的底蕴可见一斑。
下人立在门外,抬手拦住季安宁的去路。
“大小姐稍等,奴婢先进去和夫人通报一声。”
季安宁颔首,就在院中等着。
按理来说,通报只是几句话的事,用不了多少功夫。
可丫鬟却迟迟没有出来。
季安宁心中了然。
想必是母亲知道了方才的事,特意给她脸色瞧呢。
暖春等了急了,按耐不住的问:“小姐,要不奴婢去问问?”
“不必。”季安宁按住她,她清楚母亲的性子,不想多做无用之事。
日头渐烈。
季安宁的额角被暑气蒸出了汗珠,唇角发白。
暖春看在眼里,再也忍不住了,扭头跑向一个丫鬟:“被关在牢里还能躺着呢,何况小姐是千金贵体,奴婢去问她们要把椅子,让小姐坐着等。”
结果暖春费劲了口舌,连一个正眼都没得到。
一来二去,她也蔫了,老老实实回到季安宁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通报的丫鬟才推门出来。
“大小姐,夫人请你进去。”
季安宁才迈开步子,身形就一个踉跄,险些摔到在地,幸亏被暖春眼疾手快扶住。
她稳住心神,拾阶而上。
进了屋,一股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季安宁缓过一口气,抬头看向端坐在软榻上的白氏。
白氏保养得当,年过四十,脸上却不见多少细纹,那双美眸和季安宁有七分相似,此刻里头呈满了怒气,开口就是训斥。
“长幼有序,你身为长姐,不爱护凝儿也就罢了,反过来欺负凝儿,学的那些规矩都进了狗肚子吗!”
哂得太久,季安宁的头晕乎乎的,强撑着想要解释:“母亲误会了,是二妹妹来找我……”
才说一半,就被白氏拍桌打断。
“够了,休要狡辩!”
“凝儿说的何错之有?顾家这门婚事本就是你的,而凝儿和顾公子毫无关系,他定是把凝儿认成了你,救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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