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冷硬的脸上没什么明显的表情,见白氏出来才微微转过头,颔首示意:“季夫人。”
“天寒易冻,大人不如先去厅中坐坐?”白氏唇角勾起,声音客气得很,但脸上不见一丝笑意。
闻言后差役也不多推辞,轻轻点头便跟着白氏迈步进了厅中,天气的确是有些冷了,寒风穿堂而过,丫鬟们忙在厅中燃起火炉,忙活了一阵下来终于是驱散了些寒意。
“季夫人。”
在椅子上坐下,差役沉吟了一会便直入正题:“承毅侯夫人昨日命人到京兆府报官,说贵府少爷前几批殴打她儿至昏迷不醒,可有此事?”
“大人说笑了,我儿儿一向恪守本分,不知这无妄之罪是从何而来。”白氏冷了冷脸色,不明觉厉,“近来京城起了不少针对我儿的流言,也不知道我府上是如何得罪了承毅侯夫人,让她处处与我们不对付。”
“大人也知国公府家教严明,我儿又岂敢随意当街打人,昨日与那承毅侯府的少爷的确是有些摩擦,但也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罢了,若要究其罪名,大人不妨去问问那铁匠铺。”
说到铁匠铺,白氏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几分,似乎其中有她天大的仇人。
“铁匠铺我也自会去查问。”差役皱眉,眸底闪过一丝犹疑,那承毅侯府的下人来报官时可是带上了承毅侯夫人的亲笔信,信中沾泪,字字泣血。
不像是会说假话的样子。
“那季夫人可否让少爷出来,让卑职问几句话呢?”
略微思考,差役还是放缓了语气提出这个请求。
承毅侯府少爷昏迷不醒,无法问话,剩下季程这个当事人,或多或少也更能提供一些事情发生的真实细节。
闻言,白氏脸色微不可察地僵了僵,眼底神情微冷:“大人来得不巧,昨日我儿便身染病疾,一直到今日都昏昏沉沉下不了塌,怕是不方便让大人询问。”
表面上说的话客气不已,但白氏心中已满是嘲讽。
就凭这个小小的差役,也敢审问国公府的少爷?
成何体统?
差役不知各中心思,见白氏推辞后也不好再说,微微颔首便起身:“既然如此,那我便也不再多待了。”
“大人既已问清情况,还劳烦酌情处理,莫要让我儿蒙受不白之冤。”
白氏微微一笑,抬手示意旁边丫鬟,轻声道:“送差役大人出去。”
差役抱手作了一揖,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便出去了。
一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白氏绷着的神经才终于放缓了些,她抬手按了按眉心,沉吟一会儿:“让你去办的事情,妥当了吗?”
“那是自然。”
身边嬷嬷连忙应声,脸上挂着一抹晦涩不清的笑意:“该送的东西都已命人送去,那铁匠铺怕是乐开了花,巴不得夫人如此行事。”
“如此的话,那也算他们识趣。”
白氏指尖微曲,缓缓端起一杯热茶来,放在唇边轻抿一口,垂眸时掩下眸底情绪。
另一边,铁匠铺。
胡连林这几日快马加鞭将神兵送往了边疆,不成想刚回到铺子里便莫名其妙收到一个黑色檀木匣子,送匣子来的小厮也不说是谁送的,只含糊其辞的说了几句话。
掌柜的坐在旁边,脸上满是苦色。
看胡连林脸上遍布疑惑神情,他最后还是轻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将那日事情的原委都说了出来。
说完后,掌柜抬手将桌上匣子打开,毫不意外地看见匣子内满满的一箱金子。
胡连林瞳孔骤然放大,看着这金子惊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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