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爷,正是如此。我看那来人虽然一副男子装扮,却不像是侯府小厮,反倒像是侯爷夫人身边的侍女。属下想不通这其中的关窍,担心有诈,便自作主张,将此事禀报王爷。”
掌柜不敢怠慢,连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说了一遍。
“侯府夫人?”
容景澜薄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传闻这位侯府夫人爱惨了萧煜,为了入侯府,不惜陪嫁了千户商铺,本以为她忍气吞声帮着萧煜纳妾,却没想到竟在暗度陈仓。
倒是有些意思。
萧煜是太后一党,他正愁不知如何对付萧家,没想到却有人送上门来。
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
“既然侯府夫人都求上门来了,你便帮她一把便是,若账上宽裕也可多给她一些,本王倒要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容景澜语气淡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王爷。”掌柜领命退下。
万福寺香火鼎盛,沈若曦礼完佛时,主持告知她寺中厢房已满,安排她去静心庵暂住。
正巧,合了她心意。
静心庵位于万福寺后山,环境清幽,人迹罕至,她又特意跟掌事师太好一通打点,才住在了柳太妃的厢房隔壁。
入夜,银霜匆匆赶回静心庵,将一叠银票递了过来。
“夫人,这是从钱庄抵押来的银票,足足一百万两!”
沈若曦心中惊讶不已,“怎么会这么多?侯府的田产地契虽然有些价值,但最多也只值二十万两。”
这鸿蒙钱庄的掌柜,没道理做赔本的生意才对。
银霜摇摇头,“奴婢也不知,只是钱庄掌柜说侯府娶神女为平妻,乃是天下同庆的喜事,便多给了些。他说侯府家大业大,也不怕侯府还不起。”
沈若曦握着银票的手微微收紧。
这钱庄老板是生意人,想必是知晓她嫁入萧家时十里红妆,陪嫁千户商铺,因此特意示好。
她便也不再多思,只叹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记下掌柜这个人情。”
正好,用这些钱先平了这几年来她垫给侯府的账,剩下的银子她便送给萧煜跟慕容浅一个盛大的婚礼。
她倒是要看看,慕容浅处心积虑要嫁入侯府,若是得知侯府不过是个空壳,还背负百万巨债后,该是何表情!
“银霜,待明日一早,你便跟我去拜见柳太妃。”
沈若曦交代完事,正欲熄灯安寝,却没想到院中闯入一伙黑衣人,要刺杀柳太妃。
“来人!救命啊!”
柳太妃穿着一袭素衣道袍,跌跌撞撞从房间里逃出来,身后几个黑衣高手手执长剑,快速朝着她杀去。
沈若曦立时清醒,冷声吩咐道:“薛丁,救人!”
薛丁抽出腰间佩剑,带着十数名训练有素的家丁,迅速结成剑阵,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刀光剑影交错,铿锵声划破夜空,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沈若曦冲上前去一把拉住柳太妃的手,急切道:“太妃娘娘,此地不宜久留,快随我走!”
柳太妃却猛然甩开她的手,眸色警惕、厉声质问道:“你是何人?要带本妃去往何处?难不成你跟那些刺客是一伙的?!”
沈若曦心中叫苦不迭。
她刚住进静心庵,庵里便招来了刺客,若说她跟刺客不是一伙,只怕太妃实在难以相信。
但她更明白,再耽搁下去,她们二人都会性命不保。
只能半真半假道:“太妃娘娘明鉴!臣妇乃皇商沈家嫡女,沈若曦!三年前嫁入忠勤侯府,实乃因为侯爷执意要迎娶平妻,臣妇伤心欲绝,这才来万福寺避世。未曾想竟在此处偶遇娘娘,还请娘娘随臣妇先行避一避,待擒获刺客,臣妇定当向娘娘解释清楚!”
柳太妃上下打量着沈若曦,见她衣着华贵,言辞恳切,心中信了几分,却依旧没有完全放下戒备。
“你说的可是真的?”
“臣妇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沈若曦举手发誓,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柳太妃微微放下芥蒂:“既如此,本太妃便信你一回。”
话音刚落,黑衣人的剑便砍了过来。
“夫人小心!”
薛丁大喊一声,冲过来与黑衣人搏斗在一起。
沈若曦心知事态紧急,立刻带着柳太妃朝着山下万福寺跑去。
“追!一个都别放过!”黑衣人紧追不舍。
纵使薛丁武艺高强,可面对人数众多的专业杀手,还是有些不敌。
沈若曦当机立断道:“太妃,为今之计只有我们俩互换衣袍,由银霜领着你下山,我去替你引开杀手。”
银霜急了,“小姐不可!让奴婢来。”
但沈若曦的态度不容置喙,“银霜你不通武功,若是被那群杀手追上发现你并非太妃,必死无疑。让薛丁跟着我,我跟他联手或有一线生机。”
再者,万福寺附近有皇家驻军,只要将消息通传过去,危机可解!
不容她们多耽搁,几波杀手便已经追了上来。
“快走!”
沈若曦换上柳氏的外袍,转身没入漆黑的林中。
身后刀剑碰撞的声音如同催命符,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沈若曦回头望了一眼,只见薛丁带着她的十数亲信奋力迎敌,朝着山下去的杀手寥寥无几。
显然,大部分杀手都被她引开了。
沈若曦满意的提着裙摆,掉头朝着更深的密林跑去。
但杀手数量众多,薛丁不敌,越来越多的杀手朝着她追来。
她虽然不会武功,但未出阁之前,她一直待在药王谷跟随师父潜心修习医术,师父的成名绝技“暴雨梨花针”,她也已习得八九成功力。
针尖上抹了毒药,只见她手指翻飞间便没入杀手体内。
立时毙命。
只可惜,搏杀了半夜,银针早已用完。
林中难行,杀手又穷追不舍,沈若曦不慎被横生的藤蔓绊倒,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天旋地转,浑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一般,剧痛让她几乎要昏厥过去。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晕,一旦晕过去,就只有死路一条。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眼前一片模糊,耳边嗡嗡作响。
“在那儿!别让她跑了!”杀手冷呵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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