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的“不值得”,指的便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吧?
“你们走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们假惺惺地关心。”
李婉妍冷冷地说道,眼中满是失望和厌恶。
姜雪茹似乎早就料到李婉妍会是这样的反应,她也不恼,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母亲,我知道您还在生我和哥哥的气,可是您也要体谅体谅我们啊!姐姐她……”
李婉妍瘫软在床榻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床顶的雕花,往日雍容华贵的装饰,此刻在她眼中却如同牢笼的铁栏。
断绝关系的圣旨已经送达,姜成亿冷酷无情的话语犹在耳畔回荡,像一把把利刃,将她的心割得鲜血淋漓。
“老爷他……他怎么可以如此狠心!”
李婉妍紧紧攥着胸前的衣襟,泪水无声地滑落。
她想不通,那个曾经在她病榻前嘘寒问暖的男人,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一生的男人,为何会变得如此陌生?
老嬷嬷站在一旁,看着李婉妍憔悴的模样,心中也满是酸楚。
她服侍李婉妍多年,深知这位夫人虽然出身名门,却毫无架子,待下人和善,对姜茯谣更是视如己出。
“夫人,您别这样,保重身体要紧啊!”
老嬷嬷哽咽着劝慰道。
“老爷他也是一时糊涂,等他冷静下来,一定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冷静?!”
李婉妍凄然一笑。
“他若真能冷静下来,又怎会将谣儿推入这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挣扎着起身,想要回府去求姜成亿,却被老嬷嬷死死拉住。
“夫人,您现在回去,只会让老爷更加恼怒啊!”
老嬷嬷苦苦哀求。
“您就听老奴一句劝,先在寺里住些时日,等风头过了再做打算吧!”
李婉妍颓然地跌坐在床边,泪水模糊了双眼。
她知道,老嬷嬷说得对,她现在回去,只会自取其辱。
姜成亿,你为了家族利益,为了自己的仕途,就可以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弃之如敝履吗?!
李婉妍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寒了。
与此同时,姜府内,姜雪茹正得意洋洋地欣赏着自己新得的首饰。
这些原本都是姜茯谣的,如今却被她堂而皇之地占为己有。
“小姐,您看这支金丝八宝攒珠钗,多衬您的肤色啊!”
翠儿在一旁谄媚地笑道。
“这可是宫里赏赐下来的,整个京城都找不出第二支呢!”
“那是自然。”
姜雪茹对着铜镜,满意地勾起唇角。
“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爹爹最疼爱的女儿,这些东西,本来就该是我的!”
“就是。”
翠儿也跟着附和道,“那个姜茯谣,不过是个扫把星,哪配得上这些好东西?!”
姜雪茹眼中闪过一抹阴狠的光芒,冷笑道。
“扫把星?她可不仅仅是扫把星那么简单,我早就让人放出风声,说她克父克母,命硬得很,这次贺州瘟疫,就是最好的证据!”
“小姐英明!”
翠儿竖起大拇指,一脸崇拜地看着姜雪茹。
“这下子,看谁还敢帮着那个小贱人!”
姜雪茹得意地笑着,仿佛已经看到姜茯谣身败名裂,被万人唾弃的场景。
城郊的医馆“济任堂”今日却无往日的熙攘,大门紧闭,门板上还残留着斑驳的脚印,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浩劫。
医馆的主人江致明此刻正坐在内堂,面色铁青,一言不发。
他的面前,站着一位身材臃肿,满脸精明的中年男人,正是“济仁堂”的常客,也是这附近一家酒楼的掌柜。
“江大夫,您倒是说句话啊!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被砸了?”
掌柜急得直跳脚,这“济任堂”可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的福音,若是没了江大夫,有个头疼脑热的,可怎么得了?
江致明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并不答话。
他何尝不知道“济任堂”对这些人的重要性?可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民间大夫,如何能与那些权贵抗衡?
“那些人说,说……”
掌柜想起那些人凶神恶煞的模样,语气有些颤抖。
“说贺州瘟疫是谣儿治死了人,这才迁怒于您,可这怎么可能呢?您妙手回春,不知道救活了多少人,怎么会……”
“住口!”
江致明猛地拍案而起,吓得掌柜一个激灵,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
江致明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沉声道。
“此事与你无关,你速速离去,莫要再被牵连。”
“可是……”
掌柜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江致明打断。
“没什么可是,你保护好自己才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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