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胖子听了之后龇牙一笑，对我说道：“辣子，你的境界能不能再高一点？银行里面存一亿，每年拿两三百万的利息就满足了？不是我说，你和我不一样，十亿八亿的我省点花这辈子也就差不多了。但是你不一样，就你白头发这不要脸的寿命，就算现在把世界首富的财产都给你，也有你花完的那一天。现在不想办法多赚一点，以后你怎么办？等我投胎几次之后，咱们哥俩再遇到的时候，恐怕你在外面吃碗面都不舍得加肉。”

孙胖子说话的时候，从办公桌里面掏出来一盒香烟，分给我一支，他自己也点上一支，抽了一口，才看着我说道：“辣子，一亿只是个开始，后面才是大头。咱们一边赚钱一边再找一个钱生钱的营生。到时候哪怕是到了老吴的岁数，你也是吃不尽花不穷，没事还能躺在床上数钱玩儿。老话说得好，算计不到就受穷，真是一点错都没有。”

看孙胖子说得唾沫星子乱飞，我的心开始有一点给他说得活动了。我开口向孙胖子说道：“大圣，你就直说。这钱怎么生钱？要是有什么好路子你可千万算上我一个。”

孙胖子眯着眼睛看向我，说道：“这个你我都是外行，不过咱们身边就有一个内行的。”

看我一脸不解的样子，孙胖子继续解释道：“民调局那会儿咱们就浪费了不少好机会，不是我说死人的坏话，高老大经营民调局是滴水不漏，但怎么赚钱他就差一点了。民调局的钱一部分靠拨款，另外一部分靠局里面的人外出找私活儿，局里收分成。这路子就是打土豪分田地，别说咱们现在是私营公司，就算现在再走民调局的老路子，你觉得蒙奇奇和张支言他们两个能把到嘴的肉再吐出来一半？”

说到这里，孙胖子的眼睛眯了起来，顿了一下之后，再次说道：“辣子，再看人家委员会，赚钱的路子就要好得多。除了他们的主业之外，还有其他赚钱的路子。不是我说，论起业务能力来委员会差民调局好几条大街。但要论起钱生钱来，民调局就差委员会太多了。你看看老黄，现在随便下趟馆子花个好几万眼睛眨都不眨。他现在还养活着委员会那么多的老人，家底不厚实的话想都不要想。”

我听出来孙胖子话里话外的意思，有些吃惊地看着他说道：“大圣，你的意思是，把钱交给黄然，让他负责让钱生钱？”

孙胖子哈哈一笑，说道：“这样的事情当然是找他这种内行来做，交给黄然就算最合适了。”

我们俩想得挺好，等孙胖子把黄然三人的钱分完了之后，又找机会和黄然说了他的想法。出乎意料的是，委员会能有那么大的家底，幕后的理财高手其实另有他人，敢情一直默默无闻的张支言才是委员会巨大财富的最大幕后功臣。

一直以来，我都没怎么太在意这个说话磕磕巴巴，只知道围着蒙奇奇转的张支言。听了黄然的介绍之后，才知道这人除了是澳大利亚一家中餐连锁店的老板之外，竟然到现在为止还一直兼着澳大利亚最大一家风险投资顾问公司的投资顾问，而且还是唯一的一个华人顾问。

委员会结束之前的最近七八年间，一直都是由张支言负责委员会的投资，正是在他的运作之下，才让委员会在那几年有了爆炸式的财富增长。看着他平时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就连孙胖子都看走了眼，原来财神爷就在身边，自己竟然都不知道。当下孙胖子马上对张支言换了一副面孔，不再是张结巴、结巴张地叫了，现在一口一个张顾问。

说了想用公款（里面还有我和孙胖子的家底）投资，张支言翻着白眼说道：“你……你……不早……早说，半年……前，我……还……还给……黄然……名……名下……的公司……做过……过一笔……风投。早说……你……你们……就……就……一起了。”

好容易听他说完，孙胖子的眼睛就冒出了亮光，看着还在翻白眼有话说不出来的张支言说道：“张顾问，你给老黄的那笔风投现在赚了多少？你给我说说，我心里好有个数。”

张支言继续翻着白眼，张了半天嘴之后才说道：“七……七……七个月，翻了三……三……三倍。六千……千……万变一……一亿……一亿八。”我在旁边听着那个费劲，都想和孙胖子说一声，要不建个群，你们俩微信打字聊吧，省得你们都这么费劲。

孙胖子却丝毫没有因为张支言这种断断续续的表达方式感到别扭，他现在满脸堆笑地搂着张支言，拿出来几张支票放在张支言的面前，说道：“张顾问，这点就是咱们公司的家底了，你看着投。这个我们也不懂，你也不用问我们。你是行家，哪个赚钱你就投哪个。”

说着，孙胖子低声对张支言说道：“老张，张顾问，不是我说，这里面赚到了钱就有你一成……”

没等孙胖子说完，张支言就翻着白眼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这个……不……不需要，别……别……侮辱……我……我的……专业精……精神。”

孙胖子听了笑得就更开心了，他嬉皮笑脸地说道：“那成，我就不跟你见外了，就等着赚了钱之后，你来侮辱我了。老张，不是我说，你可千万别客气，想怎么侮辱就怎么来，哈哈哈哈……”

张支言看了孙胖子一眼之后，又说道：“不……不过话说……说在前……前面，风投可是有风险，赔了你可别找我。”

孙胖子笑着说道：“赔了就算公司的，你放心，兄弟我当年也是扒着门缝往你们这圈子里看了一眼的人，风险越大利润越大这个我懂。”说完之后，孙胖子又是哈哈一笑，只是他已经被刚才张支言半年多翻了三倍的神话冲昏了头脑，也不想想张支言为什么最后一句话说得那么溜，连个磕绊都没有……

这段日子里，萧和尚又给我们联系了几个活儿，对方都许诺了百八十万的酬金。现在的孙胖子当然看不上这样的小生意，当场就回绝了萧和尚，后来听说这几个活儿被二杨哥俩分了。都是身家上亿的人，想不到他俩还这么拼。

眼看距离过年也没有几天了，本来孙胖子计划我们几个人在一起过公司创办之后的第一个年，我也和老家的亲戚说好了这个年在首都过，就不回去了，但是蒙奇奇和张支言都是上有老的，家里的亲戚也都在国外，从来没有单独在外面过年的先例。他们俩谢绝了孙胖子的提议，眼看着过年的前几天，两个人分别上了飞往法国和澳大利亚的航班，就连管账的邵一一也坐上高铁回了南京。

黄然倒是没有什么事情，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九，就在我们三个张罗着准备过年的时候，我接到了老家的电话。打电话的是我三叔，开始还只是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但是说了没有两句，三叔就开始支支吾吾的。在我的一再追问之下，三叔才说了实话。

敢情这个电话是爷爷让我三叔打的，原来自打我昏迷了两年之后醒过来，爷爷心里就一直不踏实，虽然之前同意了我留在首都和孙胖子、黄然过年，但心里一直挂念我。他知道我和三叔的关系最好，就派了三叔这个任务，让他再试试我的口风，如果我还有松口的机会，就赶紧让我回老家过年去。

不过三叔也没打算多说什么，说了爷爷的意思之后，又随便说了几句家常，挂电话之前他最后说道：“小辣子，要是有时间的话还是回老家看看你爷爷吧。他年纪大了，盼望着就是每年过年的时候，一家大小能坐在一起吃个饭。哪怕你赶一赶，三十晚上回家吃个团圆饭，大年初一给你爷爷拜个早年就走。我知道你现在不在那个什么局干，自己做老板了。钱什么时候都能赚，你爷爷年纪大了，过几年再想吃这个团圆饭……你自己想想吧。”

挂了三叔的电话，我心里就一直不是滋味儿。想起来我妈跟我说的，小时候有人说我是扫把星会危害乡邻，爷爷就去人家门口，堵着门骂了一个礼拜的大街。现在爷爷年纪大了，怕是再也骂不动了。想到了爷爷，我留下来和孙胖子、黄然一起过年的想法开始动摇了。

回去见了正在忙着打电话订三十晚上总统套房的孙胖子，和正在订海鲜准备三十晚上露一手的黄然。我支支吾吾地说了要回老家过年的事情，黄然和孙胖子相互看了一眼，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孙胖子眨巴眨巴眼睛之后，对我说道：“辣子，你想回老家陪你爷爷过年是尽孝，我和老黄也说不出来留你的话，不过有件事情和你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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