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莫名其妙起来。刚才那一下子是我干的吗?什么时候我的力道变得那么大了?我这时候思维还有些混乱,甚至都记不清之前出了什么事情,我才变成这样的。看着孙胖子被摔得鼻青脸肿的样子,我还想过去扶他一把,但是孙胖子发觉了我的意图之后,连连摆手说道:“辣子你站住了,别过来!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先把自己理顺了,别的事情等一下再说……”
孙胖子的话刚刚说完,就见黄然搀扶着西门链几个从我的身后走了过来。他们几个人也都是一脸惊讶的表情,走过来之前,黄然先在地上捡起了半块砖头,对我说道:“沈辣,接住了。”说话的同时,他已经将那半块砖头朝我抛了过来。
在我的手掌接触到砖头的一瞬间,就听见“嘭”的一声,砖头竟然自己爆开,化成粉末飘散在空气当中。这一下子,所有人都不敢再往我的身边走了。我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一双手掌,这还是我的手吗?这才回忆起来,刚才广仁将手掌搭在我头上之后发生的事情。难道他给我的脉络分清之后,我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我们这些人当中,黄然的见识最广博,他在远处看了我半天,对我说道:“你现在的情况应该是发力不能自控。你的身体里面有力量外泄,只要把这股力量彻底地泄出来就没事了。这种事情以前我在委员会的文献中看过,想不到还真能亲眼看到。”
听黄然话里有话,我急忙追问道:“怎么泄力?老黄,不需要放血什么的吧?”
“这个倒不用。”黄然笑了一下,说道,“在外面的话,泄力多少有点麻烦,但是在这里多少能方便一点。徒手把这里大大小小的房子都拆了,到最后拆不动了,力道就泄了。”黄然说话的时候,孙胖子表情有些古怪起来,他似笑非笑地看了黄然一眼,可能是刚才摔的那一下不轻,他开始一瘸一拐地找能坐的地方休息。
听了黄然的话,我突然想起来广仁和火山,自打我醒过来之后,就没见他俩的踪迹,这两人到哪里去了?想到这里,我忍不住问道:“广仁和火山呢?你们谁看见他俩了?”
“辣子,不是我说,你还是先顾自己吧。”孙胖子将两块砖头摞在一起,坐在上面对着我说道,“你晕倒之后,广仁也跟着倒了,后来那个红头发的火山把广仁背起来就走了。”
说到这里,孙胖子突然顿了一下,随后他朝四下张望起来,一边四处乱看,一边说道:“呃?那个老吴呢?你们谁看见那个老吴了?吴连环!你藏哪儿去了?”说到了吴仁荻,孙胖子马上就反应过来,吴连环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刚才见到他的时候,还是谷乾将他和西门链他们打晕在地的时候。当时还看见他死人一样趴在地上,但现在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八成是趁刚才混乱的时候逃走了。
西门链几个这时也反应过来,他们留下老莫原地休息,西门链和熊万毅两个四处去寻找吴连环的踪迹。不过这里的地形除了谷乾之外,就属吴连环最熟悉了,再想要抓住他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我也顾不上什么吴连环了,当下按照黄然说的法子,开始徒手拆墙。这个时候我才明白过来,现在不泄力真是不行了,就算我随随便便地走几步,也会在砖石地留下来一串深深的脚印。
老莫看到之后本来想开口阻止,但被孙胖子耳语了几句,也没有作声,眼睁睁地看着我将这里的一间一间格子屋拆了将近一半。拆房子的时候我也没有使多大的劲,就是随便一推,一整面墙就轰然倒塌。有几处相对坚固一点的房间,也只是再踹上两脚,就变成了一片瓦砾。
半个小时之后,眼前格子一样的小房间被我拆毁得七七八八。这个时候我开始感觉到力量有跟不上来的势头,再动手的时候,身上也开始见了汗。又过了一会儿,我慢慢感觉这些格子屋变得坚固了起来。到最后,我将全身的力气一起使上,才勉勉强强地推倒了一面墙。
这时候,黄然才叫住了满身大汗的我。说力已经泄得差不多了,再这么继续下去的话,就会伤到身体了。等我休息了一会儿,大家便按着原路返回,走了没有多久,就看见黄然将自己的手机和他用来记录的小册子一起掏出来递给了孙胖子。
见孙胖子有些意外地瞅着他,黄然苦笑了一下,说道:“就算我不给你,一会儿你也会自己‘拿’走,要不然的话西门链他们回去不好交代。用你们的话讲,我还不如争取一个好态度,让你欠我一个人情。这里的资料你随便复制,用完之后记得还给我就行了。”
孙胖子这才笑眯眯地接过手机和小册子,他对这个没有兴趣,随手就交给了身边跟上来的老莫。随后一边走,一边对黄然说道:“老黄,不是我说你,看你这是有什么大动作啊。你说说,看看我有没有什么能帮到忙的地方。别的我不敢多说,各种人脉资源,我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的。”
孙胖子这几句话,黄然倒是信服,他冲孙胖子笑了一下,说道:“我外公当年有一个心愿,想把他们几代人经历过的事件编绘成一本《闽氏异闻录集》。可惜他生前一直在苦苦支撑委员会,最后也没有时间动笔把《异闻录集》汇总出来。现在委员会在我的手里混丢了,我就想着把他这个遗愿完成了,也让我能少点遗憾。”
孙胖子听了之后点了点头,他拍了拍黄然的肩膀,说道:“你们家几位老爷子的资料在我那里还有副本,回去之后我复印一份给你。等以后《异闻录集》出来了,把我的名字也一块儿署上,不用太靠前,排在你后面就成。”
黄然打了个哈哈,没有正面回复孙胖子的话。不过他们俩的对话倒是提醒了我,当下我对黄然和孙胖子说道:“你们俩编书之前,先给我解解谜吧。刚才那丑八怪谷乾对广仁和火山他们一口一个大方师地叫着,这个大方师是做什么的?以前我在民调局的文献里面就没有见过这三个字,而且广仁和火山还都是大方师,这个大方师是怎么回事?”
这几个人里面,知道大方师是怎么回事的就只有黄然了。他看着我笑一下,说道:“大方师算是一种尊称,也算是方士一门中最高地位的象征。严格来说,大方师更像是一个精神领袖,他本身并没有什么实权,但所有的方士都以他为尊。最有名的一位大方师就是秦时的徐福了,徐福渡海之前将他大方师的名头传给了他的徒弟。只可惜汉末黄巾军起义的时候,方士一门受到了牵连,有关大方师所有的史料都被列入了禁书,徐福之后的大方师有谁都不知道,后世也很少有关于大方师的资料流传下来。”
说到这里,黄然顿了一下,缓了一口气,他继续说道:“现在看来刚才的广仁和火山当年都是做过大方师的人,按照他们师徒相传的传统来看,广仁应该是火山的师父,我能猜到的就是这么多,要想再知道多一点的话,就要出去问吴仁荻了。我知道的情况是吴仁荻和方士一门交恶,但具体是为什么,就要问问当事人了。”
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听黄然话里话外的意思,应该是知道了广仁曾经被吴仁荻囚禁在民调局地下的事情。想来也是,他当初可是差一点就要进了民调局地下五层的,里面的秘密或多或少也瞒不了他。
黄然说完大方师的事情,我们几个差不多也回到了菜窖的大窟窿底下。叫了几声,也没见萧和尚的回应,当下顺着绳子爬上去,就看见萧和尚的身子直挺挺地倒在一边。我吓了一跳,马上跑了过去,不过检查之后,才看到萧和尚并没有受伤,看他胸膛有节奏地起伏,还响起一阵微弱的呼噜声。
见萧和尚只是睡着了,西门链他们几个人就出去喊甘大叶他们几个当地的领导进来。开门之后,才发现门外七八十号人都东倒西歪地趴在地上,呼噜之声此起彼伏——这些人竟然都睡着了。当时看得我们目瞪口呆,接下来还有更目瞪口呆的事情,就在我们下去的这段时间里,整个村子里面的人竟然都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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