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敲门人找的人后,我们几个的眼神不约而同落在吴连环的身上,吴连环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示意自己并不知道外面找他的人是谁。
这时,门外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门外的人再次说道:“吴老哥,你不要担心,兄弟我也做这一行的,江湖上有个不起眼的小字号湖北刁元龙;兄弟对老哥神交已久,希望今天能和老哥见上一见。”
湖北刁元龙,这人正是和吴连环齐名的“四大家”之一。想不到在这个小小的镇子里,竟然会同时出现两个顶尖的盗贼。听了“湖北刁元龙”这五个字之后,吴连环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的眼睛看着孙胖子,摊开了双手,示意自己并不知道这刁元龙会来。
孙胖子看了看一脸莫名其妙的吴连环,突然站了起来,朝门口走过去:“稍等一下,这就来开门了。”说话时,他走到了尹白的身边,在它耳边说了两句话。这只大白狗翻着白眼看了看孙胖子,随后慢吞吞地站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套间里面。
尹白走进套间时,孙胖子已走到了门前,透过猫眼看了看外面的情况,接着将大门打开,让进来一老二少三个人。这三人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多岁不到六十的半大老头,他身后两个人都是二三十岁的年纪。三个人都是一副精悍的外表,尤其是那个半大老头,一股精气神在他身上从内而外地散发出来,一眼就知道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
这三人进了房间,见到我们这些人也是一愣。为首的半大老头眼珠子不停地在萧和尚和吴连环的身上打转,看样子,他也在犹豫到底哪个才是和他齐名的广西吴连环。
这时,孙胖子在他身边笑了一下,随后伸手指向吴连环,说道:“这位就是我们广西吴连环,吴师父。”这句话说完,吴连环有些心虚地看了孙胖子一眼,不知道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半大老头哈哈一下,抱拳当胸说道:“久仰多年了,想不到今日才能相见,这次我们几个不请自来,还希望吴老哥你不要见怪。”说着,他从身后年轻人的手上接过一只小小的木匣,将木匣打开,露出来里面一棵晶莹剔透的翡翠白菜。
半大老头将翡翠白菜往吴连环的手上一送,笑着说道:“这件宝贝是慈禧老佛爷的陪葬,当年由军阀孙殿英盗出,辗转多人,最后落到我们家老爷子手里。今天我借花献佛,还希望吴老哥你笑纳。”
这么大的礼,吴连环没敢伸手去接。他伸手将木匣子挡了回去,说道:“今天能见着刁老哥,已经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怎么敢再拿刁老哥的宝贝。老哥好意吴某心领了,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咱们都是吃这碗饭的,谁还用不着谁啊。”
见吴连环执意不收,刁元龙将翡翠白菜重新放回木匣子里盖好,顺手又将它放在身边的茶几上,这才打量了一圈儿我们几人,有些疑惑地看着吴连环说道:“这几位朋友也是人中龙凤,不知道和吴老哥您是什么关系?”
这个吴连环没敢直接回答,他笑了一下,留了个话头,正好被孙胖子把话接了过去:“我们都是吴师父的徒弟,跟着师父出来讨生活。”
“徒弟……”刁元龙看了一眼年纪要比吴连环大上许多的萧和尚,明显是不相信孙胖子的话。
孙胖子微微一笑,指着萧和尚说道:“这位是我们大师哥,本来是个无儿无女的老光棍,师父看他可怜,就带他出来一起赚钱,大师哥的运气好,一来二去地就被师父收了当徒弟。”
萧和尚听了还不好发作,只能低下了头看着地面,生怕一个忍不住跳起来给他师父两巴掌。
顺着孙胖子的意思,吴连环笑着对刁元龙说道:“他们几个是我这几年收的徒弟,趁我还没老糊涂,身上这点手艺也想找个人传下去,可惜他们的资质都一般般,看来我这点不入流的东西都要带到棺材里面去咯!到时刁老哥你们也别客气,要什么东西就直接去我棺材里拿。”
刁元龙听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稍停,接着对吴连环说道:“看来吴老哥这是给我出了难题了,这个难题我可接不住。”说到这儿,刁元龙话锋一转,看着吴连环继续说道,“我之前听说广西吴家一贯独来独往,手艺都是父子相传,怎么现在想开了,开始收起徒弟来了?”
吴连环叹了口气,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吗?我现在已是五十好几的人了,别说儿子了,老婆在哪儿都不知道,我老吴家的香火到我身上算是断了。如今我已别无他求,只求我老吴家的这点手艺还能有个传承,我就心满意足了。”
刁元龙唏嘘一声,假模假样地安慰了吴连环几句。客气了几句之后,他突然说道:“这次兄弟过来拜山,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吴老哥务必帮兄弟我这个忙。”说着他眼睛扫了我们几个一眼,意思是让吴连环支开我们几个,好让他俩说话。
吴连环没接他这茬儿,笑了一下,说道:“刁老哥,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对我这几个徒弟,没什么可瞒的。”
刁元龙点了点头,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和吴老哥投缘。不知道吴老哥什么时候走,兄弟我最近有些琐事缠身,怕来不及给老哥送行,这里还有一点小意思,就算是给吴老哥你践行了。”
说着,他身后另外一个年轻人将身上的背包解了下来,拉开背包将里面几十摞崭新的人民币一股脑地倒在了床上。刁元龙呵呵一笑,接着说道:“这里是五十万,虽然不是什么大数目,但在这穷乡僻壤能凑出来这么多钱也算是不容易了。这点钱算是给吴老哥和几位大侄子明天回程的机票钱,钱不多,让吴老哥和大侄子们笑话了。”
这话算是挑明了想让我们这些人滚蛋,吴连环打了个哈哈并没有马上说话,还是孙胖子嬉皮笑脸地对刁元龙说道:“机票才几个钱?哪用得了这么许多,真是让您破费了。等下个月我们走的时候,我一定让师父请您几位好好撮一顿,是吧?师父。”
吴连环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得找个好馆子,怎么说我和刁老哥也是平辈的交情,咱们那一辈可没剩下几个人了。咱们好好喝两杯,如果到时刁老哥时间来不及,走之前一定要告诉我一声,再怎么我也要送你到镇子口,要不我这心里还真过意不去。”
开始刁元龙的脸上还笑吟吟的,等听了孙胖子和吴连环这“师徒”俩的一唱一和,他脸上的笑容就开始僵了起来,吴连环说完,刁元龙冷笑了一声,直接撕破脸说道:“这么说来。吴老哥你是一定要掺一脚是吧?兄弟我有句话要提醒吴老哥,这山上的野兽多,若伤了贵师徒什么的,到时候也别说姓刁的事前没有提醒你们。”
说完,刁元龙将放在茶几上面装着翡翠白菜的木匣子收了起来,然后带着两个手下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吴连环朝这三人的背影喊道:“刁老哥,你把床上的钱拿走呀,五十万啊,也不算是小数目了。”
听了吴连环的话,三人停住了脚步,刁元龙回头看了吴连环一眼,说道:“不用了,放在你们这儿也一样,这钱本来就是送你们上路用的,现在还是送你们‘上路’用,咱们后会有期。”说完,他带着两个手下离开了我们的房间。
直到三人背影彻底消失,孙胖子走到门口,重新关好了房门,走回吴连环的身边。
这个时候吴连环已经开始着急起来,他对孙胖子说道:“孙局长,看来这个姓刁的,八成也知道了那个大斗的位置,他这次过来就是要撵我们走。要不然这样,也别等到明天早上了,咱们现在就走,说什么也要赶在姓刁的前面!”
“这倒无所谓。”孙胖子笑眯眯地看了吴连环一眼,说话的时候,他已经要过来张支言的背包,也不管里面有什么,直接将背包里的东西都倒在了床的另一边,随后将床上那五十万装进了背包里,将背包扔给了张支言,“替我背着,就当你赎罪了。”
说完,才对吴连环说道:“不是我说,现在不用着急了。咱们再待两天,两天之后再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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