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冷清了半晌,还是吴连环说道:“孙老板,这东西我没见过,不过我听我们家老祖宗说过类似的东西。民国六年的时候,我们家老祖宗被‘四大家’之一的郑家拉去帮忙,郑家找到了一处春秋时代的诸侯墓,他们家自己搞不定,就把我们家老祖宗拉去掺了一脚。
“进去之后,发现里面陪葬的东西少得可怜,完全不像是一个诸侯墓的气派,而这个斗也不像被人截和的样子。郑家老大只能认倒霉了,不过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我们家老祖宗发现了和这个差不多的一个青铜台。
“当时谁都没有见过这么一个东西,大家一起把这个青铜台砸了,想不到的是,这下面竟然还有一个斗,比起上面的斗,下面斗里的陪葬品远超上面。”
说到这里,吴连环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嵌在地面上的青铜台,皱了皱眉头,接着说道:“不过我们家老祖宗见到的青铜台是圆的,也不是这个颜色,到底是不是一样的东西,就真的不好说了。”
孙胖子听了,眼睛就眯了起来,他蹲在地上,仔细地看了一遍青铜台,抬起头来对我们说道:“到底下面是不是还有个套间,打开就知道了。”说着,他向我们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先往后退一退,下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别这井盖一打开,再有鬼面猿之类的东西冲出来,到时候就麻烦了……”
当下,孙胖子的身边只留了尹白,剩下的人都往后退去。就在我跟着众人向后退时,孙胖子突然抬头,看着我一脸诧异地说道:“辣子,不是我说你,你走那么远干什么?一会儿真有鬼面猿什么的蹿出来,我就指望你了。”
听了孙胖子的话,我有些无奈地又走回到他的身边,掏出手枪把玩着,同时腰后的两把短剑也准备好了,只要心念一动,随时都可以向青铜台下面甩过去。
等到众人都退远,孙胖子再次把龙须拿了出来,朝青铜台的锁眼伸了进去。就在“龙须”扭曲着往里面延伸的时候,孙胖子上衣口袋里面突然露出来一个肥大的耗子脑袋。
财鼠这次再露面,情绪已经变得很激动,他从孙胖子的上衣口袋里钻了下来,一下跳到青铜台上,在台子上面又蹦又跳的,好像发现了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就藏在这青铜台的下面。
见到了财鼠不算异常的反应,孙胖子本来就小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直线了。他将财鼠重新放回到自己的上衣口袋里,然后笑嘻嘻地说道:“这个不用你提醒我,等一下有什么宝贝我看走眼了,你再来提醒我,记住了我们的目标是只挑贵的,不挑对的!”孙胖子喊口号的时候,他口袋里的财鼠又露出头来,瞪着它的小绿豆眼“吱吱”地叫了一声,听着就像是在附和孙胖子的话一样。
孙胖子的手艺,再加上“龙须”,就没有他打不开的锁。没过多久,孙胖子身下的青铜台发出“嘎巴”一声,我在孙胖子身后看得清楚,青铜台下面像是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
听到响声之后,孙胖子马上拔出“龙须”,向后连退了五六步,站稳之后,才对我说道:“辣子,剩下的活儿就得你来了。不是我说,咱们这些人里面,这活儿就你最合适。”
我明白孙胖子这话是冲我的白头发说的,如果掀开这个青铜台时,下面忽然蹿出来什么厉害东西,这么多人里,恐怕也就我保命的概率大一点。不过刚才不是说要让刁元龙堵枪眼吗?怎么现在又变成我来了?
不过后面几十双眼睛盯着,我也来不及多想,双手紧紧地抓住青铜台两端,攒足了气力向上一抬。青铜台“咔”的一声响,二百来斤的青铜台被我掀了起来,顺手丢在了一边。
再看原来青铜台的位置,出现了一个黑咕隆咚的大洞。见到青铜台被打开,其他人陆陆续续凑了过来,都想看看青铜台下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还是刁元龙的人经验丰富,他那边立刻过来几个人掏出两支冷焰火,顺着洞口丢了进去。眼瞧着冷焰火掉落到洞底,根据我的目测,从这里到洞底差不多有十五六多米深,虽然洞底很深,但在洞内壁的石壁上,已经凿出了一排用来攀爬的石阶,有了这一排石阶,就算是一般人,只要小心一点,顺着石阶下去也是没有问题的。
吴连环看了一眼洞里面的景象,还不忘去拍孙胖子的马屁。我听见他在孙胖子的身边竖着大拇指说道:“孙局长就是孙局长,要是我自己过来的话,先不说能不能过了鬼面猿那一关,就说这地穴,打死我都想不到在干尸堆下面还藏着这么一个地穴。”
吴连环一时得意忘形,把孙胖子以前的职位报了出来。想不到刁元龙听到“孙局长”三个字就是一愣,紧接着脸上的表情变得阴沉起来。
刁元龙走到孙胖子的面前,说道:“孙老板,一直没有请教您的高姓大名,听吴连环刚才叫您孙局长,难不成您就是以前民调局的那位孙德胜孙局长?”
孙胖子笑呵呵地看着刁元龙,说道:“好说了,爹妈给的名字就是叫孙德胜,不过局长不局长的就别提了,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说起来也让人家笑话。”
刁元龙阴沉着脸嘿嘿笑了几声,随后朝孙胖子一抱拳,说道:“之前不知道你就是那位孙局长,本来还能做个朋友的。不过父兄之仇不共戴天,到这里就算咱们的缘分尽了。孙局长,下面的路恕不能奉陪了,咱们后会无期。”
刁元龙说完,带着自己还剩下来的二十几号人,朝尽头的两扇大石门走去,看他们的架势是想继续推开那两扇石门往里面走。见刁元龙带人怒气冲冲地离开,孙胖子也没有太吃惊,他朝刁元龙的背影说道:“老刁,最后劝你一句,不管你和民调局有什么过节,那里面我都不建议你进去。”
刁元龙头也不回地说道:“下面也不见得就有多安全,孙局长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刁元龙的意思很明显,刚才他就认为主墓室应该在那两扇石门后面,就算现在又出现了一条向下的分岔路,他也不认为这条分岔路是通往主墓室的正路。
看着他们二十多号人的背影,孙胖子轻轻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道:“可惜了,看你们谁的运气好吧!”
他的话刚刚说完,就听身边的萧和尚莫名其妙地说道:“说翻脸就翻脸,这抽的是什么风?小胖子,他说父兄之仇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人家爸爸和他大哥了?”
孙胖子白了他一眼,说道:“我才当了几天局长?还是副的。他们家的事不该算在我头上吧?”说话的同时,孙胖子的眼睛有意无意地瞟了黄然几眼,虽然没有说话,黄然也明白了孙胖子的意思。
“萧顾问,你误会大圣了。”黄然浅笑着说道,“这个事由在邱不老的身上。十五六年前,当时湖北刁家的当家人是刁元龙的父亲刁德福,有一次刁德福带着他两个儿子——刁元龙和刁元龙的大哥刁元盛一起误中了机关,被封在了墓里。
“因为动静闹得太大,被当地的居民发觉,正赶上邱主任处理完别的事情路过此地,就接手了这件事情。说实话,你们那位邱主任心肠硬了一点,他下去的时候,本来有机会把刁德福和刁元盛父子俩救出来的,但不知怎么的没有出手,眼睁睁地看着这对父子被万斤石压死,最后只把刁元龙带了上来。
“这以后,刁元龙就发誓和你们民调局的人势不两立,只是他没有本事报这父兄之仇,但也和民调局的人绝不来往。”
孙胖子听完,似笑非笑地看着黄然,说道:“老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你听过没?不是我说,这么好的机会,你们委员会就没想着争取争取?毕竟也是‘四大家’之一,怎么样也能有点用处。老吴,说的不是你,你心虚什么?”
孙胖子说到“四大家”的时候,吴连环就低下了头,像是怕引起孙胖子的注意,想不到还是被孙胖子说到了自己,他抬头朝孙胖子讪笑了一声,说道:“我哪有什么心虚,这不是弃暗投明了吗?说句不要脸的话,孙局长,这是认识您晚了,早点认识您,就早点脱离苦海……”
孙胖子没搭理吴连环拍马屁的话,他笑眯眯地看着黄然,在等他的回答。就见黄然苦笑一声,看了一眼已经摆好架势,正准备推石门的刁元龙众人,低声说道:“他爷爷刁三常的死跟委员会有关系,刁德福发过誓和委员会势不两立……”
孙胖子听后先愣了一下,随后哈哈笑了几声,回头看看正在喊号子的刁元龙,说道:“这祖孙三代都是一个毛病。好了,不耽误时间了,老吴啊,现在是不是到了展现你手艺的时候了?”
吴连环这才抬起头来,冲孙胖子笑了一下,说道:“那没得说,下面的事情就交给我了,您瞧好吧。”
说着,吴连环从衣兜里掏出几个他特制的像皮疙瘩一样的摔炮。吴连环用两根手指头捏起来一个摔炮,两根手指头轻轻一捻,往洞下甩了出去,洞里面“啪”的一声轻响。
将摔炮丢下去的同时,吴连环立即趴到地上,他的耳朵紧贴着地面,听了半晌,他又站起来,将第二个摔炮扔了下去……这样几个来回,当最后一个摔炮扔下去,也没有发现洞里面有什么异常。
吴连环这才冲孙胖子一点头,说道:“孙局长,你们老几位在上面稍等我一下,我下去没有问题之后再叫你们。”
这话说完,吴连环顺着洞内的石阶爬了下去,我们在上面看着,就见在离地面还有三四米的高度时,吴连环突然一仰身,双脚钩住石阶,身子倒着反贴在洞壁的石阶之上,接着他的手脚同时使力,慢慢地爬了下去。这个动作看得孙胖子一吐舌头,说道:“到底是‘四大家’之一,还真不能小看他……”
每爬一段距离,吴连环都要左右张望一番,确认没有异常的动静之后,他才继续向下爬去。等他到了地面,第一时间就蹲在地上,先左右仔细张望了一遍,摸清楚四周的情况,他才起身向我们招手说道:“下面没事,可以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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