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把短剑一前一后,眼看就要刺穿火焰人影时,火焰人影突然变成一片铺天盖地的火焰散开。等两把短剑穿过火焰,那漫天的火焰再次凝结成一个人影,依旧慢悠悠地向我们这边走过来。我指使两把短剑从后面飞回来,想从火焰人影身后再给它来一下,但这火焰人影就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当两把短剑飞近它时,火焰人影再次化为漫天的火焰散开,短剑再次从火焰中穿过,依然没能有一点效果。
这时候,帆船上的船员已经开始放小船,做着逃生的准备。不过看这情形,就算弃船也未必能逃脱火焰人影的追击。
眼见火焰人影越来越近,帆船上的船员也越来越慌乱。一些船员簇拥着朱允炆朝甲板的另一面走去,那边已经放下了几艘小船。看得出来,只要朱允炆不上船,其他的人谁也不敢先离开。朱允炆本不想登上小船逃生,但又不想众船员陪他守在帆船上,无奈之下只能上了逃生的小船。
朱允炆登上小船之前,还不忘向我喊道:“上来吧!大帆船守不住了,现在走可能还有逃生的机会。”
我看了看不远处的火焰人影,回头对朱允炆说道:“你们先走吧,我再给你们争取一点时间。”说完,也不等他回应,我一个纵身从甲板上跳了下去。等落到海面时,我本来想尝试着将种子的力量注入双脚,看能不能像火焰人影一样也站在海面上。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对上这玩火的哥们儿,还是把全身上下浸湿了更安全一点。
对面的火焰人影在两把短剑的不断骚扰下,前进的速度稍微放缓,但它也在慢慢适应短剑攻击的节奏,看来用不了多少时间,他就能走到帆船边了。眼看着火焰人影一步步逼近,我的心里也开始紧张起来,希望等一下和它对上时,被它身上的火焰烫到不会太疼。不过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一点底的,毕竟身体里面还有上善老和尚待着呢,他总不能看我被大火烧死吧?
就在这时,火焰人影身后爆发出来两声巨响。它身后十几米的海面突然炸开,巨大的海浪喷到火人的身上,顿时就让它身上的火焰一暗,随后又恢复如初。火焰人影愣了一下,转身朝身后看去,就在海面炸开的位置,站着头发一白一红的两个人——正是才从无边冥界中出来的广仁和火山师徒。
广仁和火山见到火焰人影也是一愣,不过他们的神情很快恢复如常,看起来并没怎么把火焰人影放在心上。相比火焰人影,他们还是对我更感兴趣,广仁看了我一眼,问道:“过了这么久,还以为你们已经出了这片海域了。对了,大和尚呢?”
身后的帆船上已经没有人了,我也不怕被朱允炆听见,当下向广仁喊道:“他又当‘房客’去了,正好你们来了,这个海妖缠了我们一阵子了,你们受累把它结果了吧?”
“海妖?你管它叫海妖?”火山冷冷一笑,说道,“连它叫什么你都不知道,还好意思在这个圈子里混?”他说话的时候,广仁淡淡地看了自己这宝贝徒弟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已经足够让火山不再过分张狂。
“今天教你点常识,它叫作火邪,和海妖相比,差了十万八千里。”火山的语气降了下来,看着眼前的火焰人影继续说道,“它属于煅火之妖一脉,一般只在陆地上出现,像这样在海里出现的,我也是第一次看见。”
火邪、火山——听起来他们怎么好像亲哥俩似的?看火山这么瞧不上火邪的样子,那把它解决掉应该也不在话下了吧!当下我对火山说道:“既然这样,你就快点把它结果了吧?快点动手,完事我介绍一个白头发的新朋友给你们认识认识。”
“白头发的新朋友?”广仁和火山对视了一眼。待广仁微微点了点头,火山的身子一闪在原地消失。就在同一时间,火山出现在火邪的身边,这时他手中握着一把古色古香的长剑。火山一颤剑,剑身上“呼”的一声冒起了火,这火光竟然比火邪身上的火还要耀眼得多。
“玩火是吧,看你能不能玩得过我!”火山大喝一声,举剑朝面前的火邪就劈了下去。和刚才一样,火邪的身子再次散开,眼见这一剑就要劈空时,火山的身上也着起了大火。在旁人看来,他就像是被自己长剑上的大火引燃的一样。只不过他身上的火焰,比长剑上的火焰还要耀眼许多。
火山双手一挥,他身上的火焰喷出,画了一个圆圈,直接将火邪散开的火焰围在里面。两股火焰纠缠了一会儿,很快便分出了胜负,火山喷出的火焰将火邪散开的火焰逼得再次收拢,变回了火焰人影的样子。随着火邪再次聚拢成形,它嘴里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而火山却没有一点手下留情的意思,他身上的火光照得我连眼睛都睁不开。
这个局面只维持了一袋烟的工夫,火邪身上的光亮越来越淡,随后就像是被烧坏的电灯泡一样,闪了两下之后,变成一缕黑烟消失在空气中。
这是什么情况?之前我跳下海准备对付火邪时,也预想了好几种对付火邪的方法。基本都是趁火邪还是人形的时候,想办法将它拖到水下。像火山这样,以火攻火,用一团火烧灭另外的一团火,在我的认知范围内,根本就不可能成立。但现在,这一幕就活生生发生在我的眼前。
这一幕同样也被远处海面上的朱允炆看到,等火山解决掉火邪,危机解除,他立刻命人将小船朝我们这边划过来。
朱允炆的小船到我近前时,广仁和火山也已经走了过来。见到小船上的朱允炆,广仁立刻就明白这就是我刚才所说要给他们介绍的白头发的新朋友。他上下打量着朱允炆,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那艘木质大帆船,半晌才迟疑地向朱允炆问道:“不会是建文皇帝吧?”
朱允炆呵呵一笑,点头笑道:“大方师好眼力,正是朱允炆。这不是说话的所在,我们还是回大船上说话吧。”
广仁想了半天才猜出朱允炆的身份,而朱允炆当即就叫出了广仁的职位,这让一向自负的广仁有些惊愕。见到广仁眼里的疑惑,朱允炆又是一笑,接着说道:“不知大方师其人者,何以为君?太祖年间,两位大方师的画像就已经挂在皇宫的密室内了。两位可都是能够动摇国本之人,如果连二位都不认识,那我岂不是太过昏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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