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黄然出来,孙胖子嘿嘿一笑,走过去冲他说道:“这不是在商量怎么把邵大小姐哄回来嘛。不是我说,回来之前还被老吴吓唬了一下。实在不行我打算让辣子献身,给邵一一一点儿甜头,我就不信了,辣子怎么也比活了几千年的老人精好吧?”
虽然知道孙胖子是在胡说八道,但我还是心有余悸,正打算跟黄然解释几句的时候,就见黄然呵呵一笑,随后盯着孙胖子的眼睛说道:“我还以为你们是在商量要不要再开个新的公司,或者再开个新的民调局什么的。当初是你要解散民调局,我才关闭委员会的。如果民调局重新开张的话,那就有点对不住我了。是吧?大圣。”黄然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一直都笑眯眯的,但谁都能听出来他话里的弦外之音。
“民调局要重启了吗?”孙胖子瞪大了眼睛,一副懵懂不知的表情看着黄然,缓了口气,才继续说道,“老黄,这个你是听谁说的?等一下,不会是有人来挖你去做这个新民调局的局长吧?不是我说,我就知道部里的大领导赏识你,没想到竟然真瞒着我来挖你了,那我以后是不是要叫你黄局长了?”
孙胖子说话的时候,黄然两只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他。等孙胖子说完,黄然才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那个位子怎么可能轮到我?这件事情我可以起誓,如果民调局重启的话,我肯定会把委员会的摊子再支起来,不过这个新民调局局长会不会就是大圣你……”
“那我也发个誓。”没等黄然说完,孙胖子已经插嘴说道,“如果我做了这个新民调局局长的话,就让我天打五雷轰。这样够不够意思?”说到“局长”这两个字的时候,孙胖子故意加重了语气,在我看来他就是在玩儿文字游戏。
听了孙胖子的话,黄然脸上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他盯了孙胖子半晌,突然哈哈一笑,随后说道:“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大圣你还当真了。”黄然刚说完这几句话时,公司的大门再次打开,老黄的干女儿矜持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到我和孙胖子,矜持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又恢复了正常。她笑着朝我和孙胖子点了点头,然后对黄然说道:“贾姑姑她们都已经到了,那边已经打了几次电话在催,再不走就真来不及了。”
听到矜持这么说,孙胖子看了黄然一眼,随后笑嘻嘻地说道:“老黄,这是有饭局啊!我和辣子刚回来也没吃东西,介不介意带我们蹭饭去?”
“下次吧,今天的饭局不适合你们。”黄然冲孙胖子笑了笑,说道,“今天请的是以前委员会的老人,你也知道他们看见你之后的反应。”
说完这几句话,黄然便带着矜持上了汽车,在我和孙胖子的目送下,开车绝尘而去。
看着黄然的汽车消失的方向,孙胖子难得地叹了口气,扭头看着我说道:“辣子,你现在知道最大的阻力是谁了吗?”
我跟着孙胖子叹了口气,说道:“这几年跟老黄一口锅里吃饭有感情了,要是新民调局开张,老黄指定要和我们翻脸。今天他把以前委员会的老人找齐了出来吃饭,难保不是为了重建委员会做准备。从他姥爷那一辈起,人家就一直经营委员会。大圣,说句实话,把老买卖重新开起来,人家可是比咱们有经验。”
我说完之后,孙胖子苦笑了一声,看着我说道:“这些都是小事。辣子,不是我说,要是老黄也把委员会这一摊子重建起来的话,我们只有和以前的民调局一样,继续和委员会打擂台,这次可就真是不死不休了。一个向北已经够让我们头疼的了,再加上一个委员会,要是他们联上手……”
说到这里,孙胖子顿了一下,依然看着黄然汽车消失的方向,眯起了他的小眼睛,看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道:“这几年老黄已经熟悉了我的路数,真翻脸的话,我对他可还真没有什么胜算。”
难得孙胖子说出这么没自信的话,说完之后他又叹了口气,这才和我一起回了公司。这时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蒙奇奇、张支言他们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见我们回来,客气几句就准备要走。临走之前孙胖子向蒙奇奇说道:“蒙大小姐,刚才在门口见到老黄了,听他说起今天晚上请了你们委员会时期的老人吃饭,我还以为你和结巴张会一起过去,怎么?老黄预定的酒店不合你们的胃口?”
“黄然是说过让我和之言一起过去的。”蒙奇奇无所谓地说道,“不过他请的都是我们的长辈,去那儿除了说些奉承话什么意思都没有,我和之言就推了。你们俩最近怎么了?黄然一个礼拜之前就开始联络以前委员会的老人,我问过他想要干什么,他让我去问你。孙胖子,你们俩不是要闹掰吧?”
“哪能呢,你这是想多了。”孙胖子嘿嘿一笑,看着蒙奇奇说道,“老黄年纪大了,开始想念以前委员会的老人,把他们找出来聚聚也没什么。”说完这些,孙胖子随便找了个借口岔开了话题。蒙奇奇他们着急回家,随便应付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孙胖子算是彻底地忙晕了,因为实在忙不过来,又叫了吴连环帮他跑腿。吴连环这人虽然嘴巴确实不严,但平心而论,干起这种活来,还真不是我能比得了的。
孙胖子最忙的这段日子,我反倒是没什么事做,于是打算趁这段时间回老家看看爷爷他们。还没等我去买机票,突然接到家里我亲爹的电话,电话一接通,就听见电话那边我亲爹带着哭腔的声音:“辣子……你快点回来吧,你爷爷不行了……”
这个电话吓了我一大跳,还没等我细问,我爹已经泣不成声了,还是我妈抢过来电话,总算把话说清楚了。
症结还是出在萧和尚留下的那些钱上。就在昨天,我二叔二婶带着儿子回到老家,见到我爷爷之后,连哭带闹地要求我爷爷把萧和尚留给他的三百多万元拿出来,说我爹和三叔都得了萧和尚的实惠,就他一个人没得着。都是老沈家的人,凭什么不一碗水端平?
他们一家三口还带来当地一个有名的大混混,这个混混名叫沈二虎,在我们那儿也算一个有名的人物。年轻的时候在南方混了十来年,回到老家,先是干起了“拆迁”工作。说是“拆迁”,其实是纠集一帮地痞流氓,威逼恐吓拆迁户在拆迁合同上签字。
就凭这些,沈二虎赚到了他人生的第一桶金。之后沈二虎转行开起了财务公司(实际上跟放高利贷差不多)。真上他那儿借钱的人算是倒了霉了,利息高得离谱不说,每年都有被他逼得卖房卖地甚至自杀的人。但就是这号人物,不知道走了什么人的关系,竟然当上了县里的人大代表。
说起这个沈二虎还是我们老沈家的同族,这几年爷爷的年纪大了,想让出来族长的位置,他就四处活动想坐上族长的宝座。不过爷爷已经放出话来,与其让沈二虎当族长,还不如把族长这个职位废掉。这话传到沈二虎的耳朵里,他当场就放出狠话,说要让爷爷知道,敢放火烧汽车站的不止爷爷这一个姓沈的。
也不知道二叔他们怎么想的,竟然和这个沈二虎勾搭到一起。当天沈二虎还带了十几个混混手下,堵在爷爷家的大门口骂大街。说我们老沈家除了我二叔外都不是好东西,本来萧和尚的遗嘱里是把钱都留给我二叔的,但我爷爷和我爹、三叔他们串通一气,把萧和尚的遗嘱改了,又把我二叔从家里赶了出来。现在他要替我二叔出头,让我爷爷把钱都吐出来。骂着骂着竟然将我爷爷说成了一个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恶霸。他带来的那些混混一个劲儿地起哄,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我爷爷是他说的那种人。
我爷爷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萧和尚走后,爷爷的身体就一直不大好,这些日子一直在床上躺着,听到有人敢这么编派他,当时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了下来,从厨房抄起菜刀,直接就奔堵在门口的众人去了。
当时,沈二虎一伙和我爹、三叔他们正处于一触即发的状态,谁都没有想到我爷爷会举着菜刀冲了出来,场面顿时乱了起来。好在爷爷几十年的威望摆在那儿,倒没什么人真敢怎么着他。但我爹和三叔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三叔虽然是当兵的出身,但好汉架不住人多,这边还要护住我爷爷,一个不留神被人用铁棍打在脑袋上,当场昏倒在地人事不知。
三叔这一倒下,我爹就更不行了,被这些混混围起来又是一顿暴打,最后还是村长领着几十个和我们家关系不错的村民赶过来,才将这些混混赶跑了。将我爹和三叔送到医院,一直忙活到了今天早上,我爷爷才带着村长一起去了县公安局,准备将二叔和沈二虎一起给告了。
等到了县公安局,爷爷才领教到什么叫恶人先告状。原来在爷爷去县公安局报案之前,沈二虎反而先把我爷爷给告了,还找了人证明当时是我爷爷拿着菜刀先动的手。接待的民警“好意”规劝爷爷说先不要报案,沈二虎对我爷爷的举告他们也先压下了,县公安局将这次斗殴事件暂时定性为宗族内部纠纷,让爷爷自行和对方协商解决。如果爷爷坚持报案的话,因为对方有人证是我爷爷先动的手,要抓人的话指不定先抓谁。我爷爷听了这话,气得当场一口血就喷了出来,送到医院之后就下了病危通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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