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嘛,你孙大圣什么时候干过赔本儿的买卖?”看着转头冲大领导方向坏笑的孙胖子,我继续说道,“大圣,这次你既帮着我解决了我爷爷家的事情,又搞定了大领导这边,一箭双雕啊。”
“一箭双雕?”孙胖子嘿嘿一笑,随后他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得怪异起来,好像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随后,孙胖子看着我说道,“这么容易的话就没有意思了……”
孙胖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远处大领导打开车门,从里面走了下来。过来之后,他对我和孙胖子说道:“首长已经同意了我们的建议。这样,回去我就把特案室撤了,让西门链他们回你那儿去。不过能不能再答应我件事情?西门链这两年在我那儿也不容易,我这边刚刚给他提了上来,去你那里总不能还让他干个小调查员吧?给我个面子,让他干个主任,再磨炼两年他指定有大用处。”
“这个就不用领导您操心了。”孙胖子冲大领导笑了一下,说道,“都是老哥们儿了,我自然亏待不了他们。”
目的已经达到,大领导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他随便客气了几句,便带着人离开。就在这个时候,警车里面突然有人连哭带喊地说道:“爹……我错了……你和辣子帮我求求情……放我出来吧……我再也不敢了……萧和尚的东西都是你们的……我再也不惦记了……”
听到哭声,我没敢去求孙胖子,只是回头看了爷爷一眼。爷爷听到二叔的哭声之后,重重叹了口气,猛地一跺脚,说道:“这都是你吃饱了撑的,你自己造的孽就自己受吧,我不管!”一转身,头也不回地去了屋子里面。我爹妈怕他气出个好歹来,跟在后面伺候去了。三叔看了看爷爷的背影,却没有跟进去。他走到我的身边,低声说道:“辣子,怎么说他也是你爷爷的儿子,你爸爸的兄弟,你管他叫二叔也叫了二十多年了。看在我的分儿上,你和大圣商量一下,把你二叔放回来吧……”
虽然刚才二叔哭的时候,我就知道八成是这样的结果,但是三叔和爷爷差点丢了命,家里闹得鸡犬不宁的,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二叔。就这样把他放了,谁知道他以后还会不会再闹。再说,孙胖子为了这件事,连重启民调局这么大的事都耽误了,现在让我去求他,孙胖子会怎么想?
孙胖子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冲三叔嘿嘿一笑,说道:“都是一家人,跟我还客气什么?等着,我现在就去说一声……”
孙胖子找到正准备离开的大领导,三两句之后便走回来说道:“行了,招呼我打过了。不过这事是因为二叔起的,多少也该得点教训。二叔先跟着他们回去,在拘留所里待个十天八天的。不是我说,这样长长记性也好,要不然不知天高地厚,再来这么一出就没意思了。”
最后的处置结果是二叔因为寻衅滋事,被拘留半个月。虽然这半个月里面,二叔每一天都度日如年,但是比起沈二虎那个光头来,他就不知道幸福多少倍了。去沈二虎家搜查的时候,发现了几年前县里一桩无头命案的证据,还有他放高利贷做假账的账本——只这两项就够要他沈二虎的命了。
两个月以后,法院的判决下来。沈二虎是具有黑社会性质犯罪团伙的头目,各项罪名合并,最后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去爷爷家闹事的其他小混混也被判了刑,得到了应有的处罚。治安大队长曹齐执法犯法,收受不正当利益,被处开除党籍、开除公职,罚没非法收入,同时还得在监狱里待上一年半。这是后话。
就这样,爷爷家的这件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回想起大领导走时匆匆忙忙的样子,现在正是新民调局重启的关键时候,我不敢再耽误孙胖子的时间。该抓的都被抓走之后,我便跟孙胖子商量,问他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没想到的是,孙胖子竟然不着急回去。他说好不容易过来一趟,怎么也要四处玩一圈儿再说。想想也是,孙胖子这些日子也真是累坏了,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稍微放松放松一下也好,养足精神再回去接着忙新民调局重新开张的大事。
当下我们俩回到了当初萧和尚主持的凌云观。两三年没过来,这座道观已经破败不堪。看来萧和尚走后,这里就没人管了。想起萧和尚来,我和孙胖子又是一阵唏嘘。
从凌云观出来,孙胖子又拉着我去了大清河畔。我们站在河边,看着当年发现河底下大窟窿的位置。如果不是当年亲身经历过,谁也想不到这河水下面竟有那么一处所在。
走到河边的时候,孙胖子的表情就变得古怪起来。开始我还以为他是在琢磨新民调局重启的事情,没想到孙胖子见左右没人,突然将嘴巴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辣子,这里是你们老沈家的地盘,能不能找人想想办法,再把这河水给放干了?”
我不明白孙胖子是什么意思,刚想要问他的时候,孙胖子主动解释道:“昨晚我下飞机的时候,大杨告诉我财鼠跑了。他说财鼠最近的情绪不稳,各种迹象显示它这是到了褪毛的时间点了。财鼠出生在清河底下的大窟窿里面,按它的习性会在同一个地方脱毛,可能早就跑回到河底的窟窿下面也说不定,我这才顺便过来看看。如果真在这窟窿下面,不管它有没有褪完毛,都要把它再带回来。大杨说财鼠褪毛的时候最虚弱,弄不好就要没命,早点带回去说不定还能救它一命。”
听说财鼠出了事,这当然不能不管。回家之后,我和爷爷说要把河水放干,我和孙胖子准备再下当年的那个大窟窿。孙胖子没说财鼠的事,随便编了一个理由。推说当年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落在下面了,现在正是用它的时候,说什么也要把它找回来。
听说是孙胖子的东西落在下面了,爷爷二话不说,马上联系了村长和清河上游水电站的站长。十来分钟之后,那边便有了结果,中午十二点半到下午五点,河水能停四个半小时的时间。到时候不管找没找到我们要找的东西,我和孙胖子都要上来。
“够了,四个半小时就够了。”孙胖子笑嘻嘻地看着爷爷,继续说道,“不是我说,在清河这一亩三分地,还是咱爷爷说话好使。”
“前几天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爷爷重重叹了口气,看着孙胖子说道,“老了,现在谁都敢欺负我两下,这次要不是小胖子你,我这老头子丢人就算是丢到家了。”
“没那事儿。”孙胖子嘿嘿一笑,对爷爷说道,“那是您太客气了。不是我说,只要您随便喊一嗓子,叫上几百个姓沈的,分分钟弄死那个光头。”
爷爷被孙胖子捧得有点尴尬,别别扭扭地笑了一下,对我妈说道:“老大媳妇,赶快张罗点饭,让小辣子和小胖子赶快吃了。这眼瞅着就晌午了,别让他们再空着肚子下去。”
匆匆忙忙的也没准备什么好吃的,我妈擀了点面条,我和孙胖子一人对付了一大碗,看时间差不多了,在爷爷的带领下,我们一大家子人陪着我和孙胖子到了河边。
过来的时候,正赶上上游的水电站下闸。河水慢慢地变浅,等清河彻底地干涸,我和孙胖子才上了河床,走到了当年那个大窟窿前。不过窟窿里面满是河水,这下面和下游的河水相通,只要下游的河水一干涸,这窟窿里面的河水才会跟着一起抽走。
我和孙胖子等了十来分钟,就见窟窿里的河水开始冒出来一个一个巨大的气泡。这些气泡越来越多,随着一声好像抽水马桶的响动声,大窟窿里面的河水瞬间从下面被抽走。看着里面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孙胖子回头看了我一眼,笑了一声,说道:“好像又回到当年了……”
那边三叔带了几个关系不错的村民,帮着在窟窿口打下了几条结实的绳子,因为几年前有经验,大概还记得到坑底需要多长的绳子。一切安排妥当,三叔便要和我们一起下去,被我和孙胖子一口回绝了。虽说下面没有肖三达那样的人了,但三叔也是快五十的人了,实在不适合陪我们一起下去。本来爷爷还准备了手电筒之类的照明工具,不过这些东西在我和孙胖子的眼里根本没有什么作用。为了让爷爷放心,我和孙胖子还是各拿了一支手电筒,之后便顺着绳子下到了坑底。
这窟窿下面还是几年前的那幅景象,我们一直走到当年发现“冰大尸”和财鼠的地方。孙胖子喊了几嗓子,很快就见一只毛茸茸的小肉球从墙后跑了过来。小肉球见到孙胖子,立刻张开它的四排牙齿,冲孙胖子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还真让大杨说中了,只是不知道外面都是河水,这小家伙是怎么下来的。
本以为找到财鼠,我和孙胖子便可以回去了。没想到的是,财鼠顺着孙胖子的裤管一路爬上去,最后站到孙胖子肩膀上的时候,孙胖子的脸色却突然变了——他原地转了一圈,盯着四周的景象看了半天,突然对我说道:“辣子,看来咱们这次从首都出来,是办错了……”
孙胖子话音刚落,我们身后突然有人说道:“开始错得还不算太离谱,本来我还不想引起外面村民的注意,才迟迟不出手的。没想到你们胆子这么大,这个时间还敢到这样的地方来,自投罗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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