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被海东区的人称为最年轻的企业家。
先不说他铺张浪费的事,他确实也有那个实力。
另外,211产业园确实也给海东增加了宣传知名度,不少有想法的外地人都来海东考察,同样也带动了海东的旅游发展。
正当众人围着产业园四处闲逛时,苏明珠的视线却落在一处铁皮围起的空地上。
四处全是新建筑,那一处铁皮显得格格不入。
苏明珠走近那块铁皮,各产业园的领导都捏了一把汗。
尤其陈子安,眉头一紧觉出要有大事儿发生。
的确,高墙之下那一抹绿,显得太乍眼了。
红墙绿瓦之间,各商铺的旗帜高高飘扬,阳光打在屋檐下,新时代样貌建设尽显,唯独铁皮拦起的地方让人怀疑。
“这是?”
苏明珠开口询问。
众人脸色诧异,魏忠见势抢先一步解释:“书记,这是我们待开发的区域,没什么好看的,咱们去那边瞅瞅。”
苏明珠可不买他的账,她见最右边有一处小口,接着弯腰钻了进去。
在场的人不敢怠慢,跟在后面一起往里钻。
高高的铁皮之下,坐落着一处老旧的房屋。
屋檐上的瓦片破旧不堪,风一吹就会嘎吱作响。
刚下过雨的地面坑坑洼洼,汇集了很多雨水,进屋的道路泥泞又艰难。
放眼望去,斑驳的墙壁上留着一抹抹卡通涂鸦,有点儿年代的样子。
房梁之上时不时有灰土掉落,窗纸破损,在风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走进这里真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在场的人不禁一阵唏嘘。
许久,一对老夫妇从门里走出。
他们警惕性地盯着门前的一行人,仿佛格外害怕。
男人名叫顾连山,是早年参加各大战役的老兵,平生拼了半辈子,左腿落下残疾,后脑勺还残留一颗子弹碎片压迫着神经。
所以他的意识时而模糊,时而清醒。
女人名叫季秀莲,早年是营地护士,二人都曾立下不少功勋。
当年战争打得最响的时候,二人一起奔赴战场,将出生仅两个月的女儿交给了老母亲。
结果鬼子扫村,全村人无一生还,现场被血洗,当天下了一夜的暴雨。
季秀莲伤心过度,身体不适,也落下病疾。
老了老了竟落了这么个下场,他们心有不甘。
男人瘦弱的身躯之后,藏了一把钝刀。
“你们想干什么!不要欺人太甚!难道国家就没有人来整治你们这些贪员吗?!”
他的两鬓斑白,沧桑的脸上布满了皱纹,身着破旧的军装,头戴一顶小毡帽,看起来实在可怜。
他身旁的妻子则一个劲儿地擦拭着脸上的泪花,只见她满头银丝,瘦骨嶙峋,岁月在她脸上摧残地丝毫不剩。
季千明很诧异,为何这里还会有人居住?
网上不是说所有居民均已被安置,还给了安置费吗?
那眼前二人……
苏明珠俯身:“老人家不要怕,我们是市委的人,接命令前来调查这里的情况,你们有什么事尽管和我们说。”
顾连山眼眶红润,忍不住落下眼泪。
他将那把菜刀扔在地上,用手指了指屋里。
根据老人的指引,苏明珠和众人一同来到屋内。
推开残破的木门,可见屋里寥寥无几的破旧家具。
墙角堆满了蜘蛛网,一股腐臭的味道传来。
客厅正中间挂着一幅领袖画像,旁边相框里裱着大大小小的战功勋章及优秀证书。
苏明珠顿悟,眼前的老人,是一位退伍老兵!
“嘿嘿,嘿嘿都是人。”
漆黑的角落里,一个蹲在地上啃食骨头的女孩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她的头发乱糟糟,神志也不怎么清楚,穿着一身破旧的碎花裙,眼神惶恐地看着众人。
此人此景,让陈子安惶恐不已,事情正在慢慢浮出水面……
他的脸色惨白,神情恍惚,那双眼睛不由自主地乱转。
“陈经理,请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这一家老小,也在你们的开发之中?”
苏明珠眉眼深沉,声音处处透着严厉,是众人从未见过的严肃。
陈子安哽咽着,见事情兜不住了,终于道出实情。
“回书记,三年前这片土地就已经被集团承包,所有居民达成协议,他们反咬一口说我们给的赔偿款不够,所以胡搅蛮缠,迟迟不肯搬走……”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反驳声:“哼!你们这些为官的,都是睁着眼睛胡说吗!当年赔偿款,我们家连三分之一都没有拿到,而你们,你陈经理,硬生生逼着我们按手印!”
顾连山此时的意识很清楚,他想将这些恶人的罪行全部揭露出来。
原来拆迁是本场事件的开端,而厅堂正中这几个穿的人五人六的所谓领导,就是罪魁祸首!
苏明珠平生最痛恨剥削群众的官,所以她在接手海东之前就已经跟省里做出表态,自己一定严以律己,不触碰任何红线。
“您就是他们的领导吧,求您为我们一家做主。”
季秀莲边说着说着,直接就要给苏明珠下跪。
“老人家,这可使不得! 快快请起。”
苏明珠弯腰,将季莲赶紧扶起。
“领导,我家老头子当了16年的兵!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战役近20场,立了无数的功勋。老了老了竟无家可归,无家可归啊。”
季秀莲的声音崩溃,脸上尽是绝望。
“我家老头子左腿严重骨折,未此落下残疾成了瘸子,后脑勺还残留着弹壳碎片,当时医疗条件不好,一直没能治疗,还请领导为我们做主啊!”
老人泪水布满脸颊,显得伤心欲绝。
魏忠实在听不下去开始反驳:“哼!一派胡言!不要以为书记跟你们这些刁民一样!”
“老人家,当时拆迁款根据房屋面积来定,你们家面积小,给你们两万已经很好了,是你们不知足!怪不得任何人,就算你们告到皇帝老儿面前,我也还是这套说辞!”
魏忠做事向来胆大,当时拆迁的活儿就是他领导的,对于这对老夫妻他也是恨透了。
影响自己业绩不说,还在这里倒打一耙,他甚至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把他们彻底给清理了,以至于留着在这里胡搅蛮缠,信口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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