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危子杭又来约杏杏。
这次危子杭约的比较迂回,是撺掇橘哥儿来带杏杏出来玩的。
危子杭眼下跟橘哥儿都在致知书院读书,跟宋守倾是同窗,说他们书院举办了一个小小的吟诗作对的集会,并有一些小活动,可带家中女眷参加,相等于是个小型的在致知书院里的游园会。
橘哥儿虽说觉得危子杭图谋不轨,但这事在橘哥儿看来还确实挺有意思的,他回来就问杏杏去不去玩。
杏杏自然要去的。
虽然是自己兄弟,橘哥儿还是不忘嘱咐杏杏:“危子杭那小子看你的眼神跟想拱白菜的猪一样,你到时候不必搭理他。”
顿了顿,橘哥儿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外头,见没人,他又飞快的嘱咐了一句:“虽说宋守倾是大嫂的外家表弟,也算咱们自家亲戚,但是你也离他远一些。”
他鉴定过了,这也是个想拱白菜的猪。
杏杏有些无奈。
到了游园那日,致知书院放了旬休假,橘哥儿一大早就起来,梳洗过后,来秋水苑找杏杏。
杏杏生活习惯非常好,一般若是没有其他事,也是习惯了早睡早起。
只是橘哥儿来得太早,杏杏这会儿早饭还没吃。
杏杏的秋水苑里是有小厨房的,杏杏有时候想吃点小点心什么的,也方便。
照影一看橘哥儿过来了,赶忙嘱咐小厨房又加了几道橘哥儿素日里喜欢吃的早点。
橘哥儿毫不客气,还指着杏杏面前还飘着芫荽冒着热气的小馄饨道:“这个看着不错。”
他顺手拿过一把新汤匙来,直接舀了一颗馄饨,一尝:“咦,味道还挺鲜美的。”
杏杏点头:“是大伯娘看我喜欢吃,特特教我这里的小厨房做的。”
“怪不得这么好吃。”橘哥儿毫不客气的点菜,嘱咐照影,“也给我来碗这个。”
照影笑着应了。
结果橘哥儿这刚坐下没一会儿,外头下人来通禀,说是暨平郡王府的小少爷来找五少爷了。
橘哥儿差点没跳起来:“危子杭他疯了吧!”
但骂归骂,人也不能晾在外头。
橘哥儿没好气道:“带他去我院子里等着去!”
下人领命下去了。
没一会儿,下人又来回禀:“危小少爷说,他早饭没吃饱,这会儿又饿了,问五少爷有没有吃的。”
橘哥儿又是差点气到跳起来:“早早过来就算了,还想来蹭我家的饭?!”
今儿就来蹭饭,那明天是不是就想拱他妹妹这棵小白菜了?!
交友不慎啊!
橘哥儿痛心疾首。
杏杏看着好笑,倒是不怎么介意:“我让照影再去小厨房吩咐做些,你回去的时候给他带回去就好啦。”
橘哥儿却不乐意了:“我妹妹院子里的吃食,凭什么给他啊!便宜死他了!”
杏杏只抿着唇笑。
不过,嘴上抱怨归抱怨,橘哥儿吃完后,拿帕子一抹嘴,还是骂骂咧咧的挑了几样早点放进食盒里。
“杏杏你慢慢吃,我先回去喂猪。”橘哥儿道,“等你这边收拾妥了,你让丫鬟去我院子里说一声就是。”
杏杏应了,橘哥儿又嘱咐一句:“不用着急,什么都不用急,你慢慢来就行!谁让他来这么早,活该他等!”
“好好好,知道啦。”杏杏无奈极了。
橘哥儿这才骂骂咧咧的拎着食盒走了。
等橘哥儿回了自己院子,等得百无聊赖的危子杭眼前一亮,迎了上来:“好兄弟,给我带吃的了吗?”
橘哥儿没好气的食盒往桌上一放:“吃吃吃,怎么不吃死你得了!”
危子杭嘿嘿一笑,打开食盒盖子,深深的闻了下:“好香啊!”
看得橘哥儿简直直皱眉头:“哥们儿,咱们别看上去这么有病行不行?”
危子杭嘿嘿一笑:“我一想到这是杏杏妹妹院里的早点,我就高兴,就觉得铁定好吃。”
橘哥儿白眼差点要翻到天上去了。
橘哥儿骂归骂,但还是又让丫鬟给危子杭上了热水。
他知道,这些日子,暨平郡王府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格外倒霉。
听说暨平郡王府后院,先先后后有三个已孕的妾室滑了胎,暨平郡王妃脸都黑了。
不过,大家倒也没怀疑到暨平郡王妃头上。毕竟暨平郡王府后院庶子庶女这么多,还都过得可以,这说明暨平郡王妃最起码不是一个苛刻的主母。
这么多年都没管过庶子庶女,哪有可能这一下子就管起来?
若说单单只是妾室小产,好像也说不上格外倒霉这四个字。毕竟这些事放在旁的腌臜后院中,那都不是什么新鲜事。
但除此之外,危子杭那先前在会试上堪堪中了榜单后几位贡生的世子大哥,先是把腿给摔断了,其后又误食了某两种相碍的补药,很是吃了一番苦头。
这算一桩,另外,暨平郡王府里的其他人,都或多或少有些受伤或者遭罪。
危子杭这几日心情其实也有些压抑,也是因着这样,橘哥儿虽说骂骂咧咧的,可到底也没把危子杭给赶出去。
危子杭正吃着早点,橘哥儿突然嗅了嗅,又嗅了嗅,最后寻味寻到了危子杭身上,眉头皱的老高:“你身上什么东西烧焦了?我怎么闻着一股焦味?”
危子杭也纳闷,也把胳膊伸出来闻闻闻,最后闻到是腰间香囊里散出来的味道。
危子杭拆开香囊,发现里面是一团乌黑烧焦的东西。
橘哥儿皱眉:“这啥啊?”
危子杭目瞪口呆:“这是先前你给我的那个平安符啊。”
橘哥儿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这平安符他自是记得的。
当时杏杏去庙里求了好些平安符分给了家里人。橘哥儿也有几个,结果其中一个被危子杭给抢了去。
那段时间正好是暨平郡王摔下悬崖被杏杏跟达奚司婆救起来那会儿。橘哥儿见兄弟他爹都受那么重的伤了,也不好跟兄弟计较一个平安符。
结果没想到,今日这平安符,竟然成了这样?!
危子杭突然想起什么事,一拍脑袋,神色难看:“我擦,我想起来了,我先前骑马过来的时候,一辆马车失控朝我撞了过来,还好最后那马车控制住了,没出什么事。”
危子杭跟橘哥儿面面相觑,脑子里都升起了同一个念头。
难道,这平安符,是替危子杭挡了一灾,所以才变成了这燃烧后乌漆嘛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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