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叫“阿知”的黑袍人在听到沈若锦的呼唤后也微微一顿。
两人在屋檐上保持着过招的姿势。
屋檐下的女巫师,右手一挥,飞出一条小银蛇来,缠住沈若锦的手臂,猛地咬了她一口。
银蛇含有剧毒。
沈若锦瞬间晕眩,立马甩开银蛇,立刻封住了身上的几处大穴,然后一把拽着了那个叫做‘阿知’的黑袍人,“长兄,你还活着……”
黑袍人一手擒住她的咽喉,原本要下死手,却在对上沈若锦眼眸的那一瞬间,迟疑了。
“阿知,杀了她。”
年轻的女巫师抬手召回摔落屋檐的小银蛇,张口便要夺人性命。
阿知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眼看着要一把捏断沈若锦的脖子。
“长兄!沈知洲”沈若锦哑声喊他,“我是小十,我是小十啊!”
阿知不知怎么的,忽然头疼欲裂,竟然无法再对眼前之人下死手。
沈若锦趁机反制住黑袍人,想把人一块带走。
女巫师见状,立马飞身而起,跃上了屋檐来跟沈若锦抢黑袍人。
沈若锦中了蛇毒,不仅内力堵塞,看眼前人和景象都出现了重重虚影。
“他是我的!”女巫师一手扣住阿知的肩膀,一手朝沈若锦扔了一把暗器。
沈若锦转身避开,失足落下屋檐去。
梁王世子和元欣然听到动静,从屋里走了出来,一看眼前这阵仗,立马喊来了许多王府侍卫。
“抓住她!”元向武沉声喝道。
沈若锦一边打退王府侍卫,一边夺了一把刀来,在被银蛇咬过的右臂划开一个血口子,试图用内力将蛇毒逼出。
王府侍卫们一时间都近不了她的身,元向武亲自拔刀,杀上前来。
沈若锦跟他过了两招,身体逐渐绵软无力。
那女巫师拉着阿知从屋檐上一跃而下,“她被我的银蛇咬了,用不出内力,你们还不快上!”
沈若锦今夜在此遇见长兄,心绪大起大落,可身中蛇毒,越来越乏力,她心知今夜带不走长兄,假装拼尽全力跟元向武过招,一转身就朝一旁的元欣然掠了过去。
她劫持了宝嘉郡主。
元欣然吓得整个身体都僵硬了,“别……别杀我,有话好好说。”
“我要出府,烦请郡主同走一程。”
沈若锦压低了声音说道。
声音变得跟先前不太一样。
“好说、好说……”元欣然现在只想着怎么保命,根本就没听出挟持她的这个人是沈若锦。
元向武还想冲上来抓沈若锦。
不等她开口,元欣然便尖叫出声,“哥哥!我还不想死、也不能死,你快放她走!”
元向武还在思量怎么能在保住妹妹小命的同时,把这个夜闯梁王府的贼人抓住。
沈若锦的头越来越晕,刀锋抵在元欣然脖子上,划破了郡主娇嫩的肌肤,渗出些许血迹来。
她做出一言不合便要杀人的架势来,“让他们都退开!”
“哥!”元欣然又疼又怕,喊哥的时候,嗓子都劈叉了。
“退开!都退开!”
元向武见对方是真敢对他妹妹下手,立马让侍卫给她让路。
众人纷纷往后退开,让出一条路来。
沈若锦深深地看了长兄一眼,挟持着元欣然,一步步往外走去。
王府众人且跟且退。
沈若锦甩了甩头,尽可能地让自己保持清醒,架在宝嘉郡主脖子上的刀在行走间上上下下地滑动。
元欣然吓得直抖,“他们都退开了,你把刀拿远一些……”
沈若锦不听她的,拿她当挡箭牌一般对着王府众人,片刻不停地往府外走去。
女巫师喊了声“阿知”,原本想让他去杀了那个人,又想起什么似的,亲自掠上前来。
沈若锦把元欣然推了过去,转身掠上屋檐,飞快地没入夜色之中。
一众王府侍卫见状,纷纷追了出去。
女巫师手上的银戒已经露出锋利的尖头,上面淬了毒,见血封喉,原本是用来招呼沈若锦的。
现在元欣然忽然被推着朝她这边撞了过来,女巫师将带着银戒的手负到身后,一脚抵住了元欣然的腰。
在元欣然看来,就是女巫师踹了她一脚,她一手捂着流血的脖子,一手扶着生疼的腰,难以置信道:“你敢踹我?”
“我还能杀了你,想试试吗?”
女巫师阴测测地说道。
元欣然吓得脸色大变,连忙躲到了元向武背后。
“欣然,不得无礼。”
元向武上前,朝那女巫师客客气气道:“舍妹无状,冲撞了您,还往海涵。”
那女巫师轻笑道:“只有你们大齐才讲什么海涵见谅,在我这,看不顺眼的人,都得死。”
元欣然顿时:“……”
元向武没给妹妹再次开口的机会,直接让人带她下去治伤,然后请女巫师入内给梁王医治。
那黑袍人从屋檐上下来之后,就归于沉默之中,像个木头人一样立在原处。
元向武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阿知,过来。”
女巫师喊了他一声,带着他一起走进梁王所在的密室。
元向武在前面给他们带路,南谒的巫师性情诡异,一言不合便取人性命。
要不是父王身受重伤,南州城这些庸医都束手无策,元向武也不敢冒险请南谒的巫师来。
今夜来的还不是普通的女巫师,是南谒巫主之女莫鸢。
密室里,梁王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不醒。
胸襟的衣料被鲜血染透,不管上多少药都止不住血。
莫鸢从袖中取出一个小木盒,放出里头的蛊虫,就要往梁王身体里放。
“且慢。”元向武见状脸色忽变,立马拦住了她,“我父王受的是刀伤,你这蛊虫……”
“你管我用什么?有用不就行了?”
莫鸢换了一只手,把蛊虫放入梁王的身体。
蛊虫入体之后,昏迷中的梁王露出十分痛苦的神情,元向武俯身去看还以为父王快不行了。
结果下一刻,梁王忽然就松开了眉头,呼吸逐渐变得有力起来。
元向武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已然不像先前出气多、进气少那般糟糕了。
莫鸢不甚在意道:“要不是你爹还有用,我才懒得来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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