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本宫不问你究竟想要什么？自己拍拍良心想想，违不违心？”

“你七岁时，本宫染了风寒，你煮了莲子粥却被来探病的皇上撞见，狠狠训斥你不知道身份，堂堂皇子净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皇上走后，你泪珠子都没擦，捧着碗鼓着腮帮子将粥吹温，我当时问你以后想做什么，你说想做厨子，以后要日日煮莲子羹给我吃，本宫高高兴兴信了你的鬼话，你自己可记得这十五年你给我煮了几次莲子羹？”

萧瑾神情有些尴尬，确实也就那一次。

“忘了是吧！就那一次，还没煮熟！”

萧司煜强压住笑意。

“十岁那年你拉小宫女的手被你父皇瞧见，打了你二十板子。本宫心疼得眼泪直掉，给你擦药的时候是不是又问你了一遍，以后想做什么，你当时怎么回我的？”

萧瑾记得清楚，可没脸说。

“还是厨子！说以后要学会做这世上最好吃的杏仁酥，只给阿娇一个人吃，还记得吗？”

萧瑾红了脸，有些跪不住。

“还只给阿娇一个人吃！阿娇什么时候出宫的你可知道？连阿娇是谁都忘了吧！”

“倒也有些印象......”

“就你那脑子！本宫给你说点近的，十五岁你生辰，本宫认认真真问你，你倒好，不想做厨子了，指着天上，说想做一朵云，想往哪飘往哪飘，啥心还都不用操！想想，本宫可说漏一个字了？”

萧瑾跪得毫无尊严，恨不得找个缝给自己塞进去！

“是...儿臣说的胡话，不过母妃，你这记性也好的过了分......”

萧司煜没忍住掩唇笑出了声，“母妃，儿臣可有什么把柄落在你手里了？”

“本宫懒得搭理你！”

萧司煜自取其辱也没对窘进尘埃里的萧瑾起到一丝帮助。

萧瑾又哪里不知道洛贵妃这一桩桩一件件记得清楚是为何。

未生而养的恩情，百世难报。

他自卑封闭，可洛相宜这些年是如何待他的，他不聋不瞎。

他看向洛贵妃，神情慎重。

“都是儿臣的错！母妃，我萧瑾起誓，此生绝不做违背你意愿的事！若违此言，死无葬身......！”

洛贵妃慌忙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阻止他说下去！

“本宫只生气，你早干什么去了！你早些若是有心，如今怎会举步维艰！”

她俯身跪在地上抱他在怀里，汹涌而出的愧疚使她泣不成声：“瑾儿，对不起！母妃说错了话，母妃应该比谁都知道你心里有多苦的！母妃错了！”

萧瑾红着眼晴，脸上却是欢喜的笑。

他抬手拥住洛贵妃，轻抚着她的背安慰道：“母妃是这天底下最温柔最慈爱最好的母亲，我也是这天下最幸福的儿子。”

洛相宜摇摇头哭得更凶了，萧瑾撇了撇嘴，一边耐心温柔的安抚，一边也跟着哗哗地掉眼泪！

萧司煜扶了扶额，看着这对肉麻的母子实在让人呆不下去！

“要不本王先走，你们俩再哭一会儿？”

萧瑾朝萧司煜翻了个白眼，将洛贵妃扶起，拿出手帕温柔细致地将她脸上的泪痕擦掉。

“母妃，先过来吃饭，不然粥都冷了。”

洛贵妃抽泣着点了点头，被他拉着坐在了桌前。

她拿起汤匙尝了一口，揶揄他：“这第二次可算是熟了！”

萧瑾拍了拍胸口长出一口气：“刚进来真是吓死我了，我以为母妃不要我了呢！”

洛相宜瞥了一眼萧司煜脸上满是嫌弃：“我就是不要这个冰疙瘩，也不舍得不要你！”

萧瑾乐得不行，得意洋洋地看着萧司煜。

萧司煜像看白痴一样回看着他，满眼的嫌弃。

洛贵妃放下碗筷，拿起锦帕轻擦了唇角，看向萧瑾的脸上却有些担忧。

帝王之路何其艰险，瑾儿从零开始，肯定要比别人多吃不少苦头！

“瑾儿若是你想，母妃定会举洛家全部财力物力祝你达成心愿！可母妃还是想听你的真心话，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不必为了你三哥违背了自己的意愿，更何况这条路你要走的话太难了，母妃心疼。”

萧瑾压下心中的感动，摇摇头笑着说：“儿子应付得来！以前弱小护不住生母，儿臣希望以后能做母妃的依靠。”

洛贵妃听此也释然了，温柔地拉了他的手说道：“当下母妃有没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不等萧瑾开口，萧司煜却说道：“有件事确实需要母妃出面，”

洛贵妃等他说下去，“说服父皇，让萧瑾出征商辽！”

洛贵妃大惊：“你让本宫将儿子送到战场上去！这不可能！”

“战功在身是最快的捷径，母妃应该清楚！”

“急于求快并不稳妥，瑾儿并无领兵作战的经验，一旦去了边境生死难料，本宫不同意！”

萧瑾握住洛贵妃的手，轻声说道：“母妃，这些年儿臣也很努力，功夫虽比不上三哥，可也不差，兵书也看了不少，再说了，三哥不是也第一次出征就大捷而归吗？”

“可你三哥也差点......”

“儿臣向母妃保证，一定打退商辽，活着回来！”

洛贵妃看着他，满脸不舍：“你执意要去吗？”

“求母妃成全！”

洛贵妃终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萧瑾和萧司煜离开前，洛贵妃叮嘱他们：“出征前陪母妃吃顿饭，还有，如果叶念不介意的话，本宫想见见她。”

萧司煜唇角上扬，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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