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旁边一扇门中走出几人,当先是个少女,后面跟着一个年轻人,见了这副场面满面讶异。
少女是坤仪公主,这年轻人,便是凌文远了。
朱由检出的主意,就是让锦衣卫打听凌文远会去何处,然后让坤仪来个偶遇,之后坤仪若还念着凌文远,那便继续偶遇,多偶遇几次,凌文远总能把人记住。
“女追男,隔层纱!”朱由检说这话的时候,不仅让坤仪羞得满面通红,更是得了周皇后的一个白眼。
不过实事是,这招真的有效,坤仪为了心仪的驸马人选,当真让凌文远记住了自己,也主动开口邀约她来此赏花。
朱媺娖听见声音,停下手中动作,跑到坤仪身旁,指着郑森道:“阿姐,他欺负我!”
“怎么还带告状的!”郑森嘀咕了一句,余光扫到地上的断剑,突然觉得自己是过分了一些。
坤仪却是笑着摇了摇头,板着脸问道:“定然是你淘气了吧!”
朱媺娖委屈得都快哭了,她回头指着地上的断剑道:“他把我的熹微都给踩断了!”
她居然还给剑取了名字,看来真是极为喜爱的,郑森默了默,上前朝坤仪拱了拱手道:“对不住,是我一时激愤,坏了令妹的剑,”说着,他看向朱媺娖道:“这样吧,过两日我去给你找把好的赔你如何?”
“你赔得起吗?这可是我——”朱媺娖话说到一半,不知道想起什么,一咬牙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算了算了,不用你赔,就当本...我倒霉了!”
说罢,朱媺娖走过去捡起自己的断剑,目光中满是心疼,“走啦,回去啦!”
朱媺娖说完,气呼呼得拿着断剑走在前头。
“让你见笑了!”坤仪红着脸朝凌文远说道。
“不会,这其中定有缘由,你好好同她说。”凌文远轻声道。
“好,那我回去了!”坤仪公主恋恋不舍,恨不得再同凌文远待些时候,可朱媺娖走了,她也不放心。
“好,路上小心!”凌文远站在原地,看她们身影消失,才转头对着夏云拱了拱问道:“夏同知,敢问是怎么回事?”
夏云哼笑了一声,朝郑森走了两步,刚伸手想要拍他的肩膀,却见他谨慎得退后了两步。
夏云收回手,说道:“嫉恶如仇是好事,不过啊,也得弄清楚谁是谁非才好!”
“夏同知,追回来了,玉佩!”这时,一个锦衣卫提着适才那少年回来,手中正是拿着那枚玉佩。
“这是我的,我的!”那少年还在挣扎。
“你的?”夏云神色倏地冷厉,那少年被这眼神吓了一跳,瞬间闭了嘴。
“你且瞧瞧,这玉佩是他能用得起的?”
郑森上前两步,仔细朝夏云手上玉佩去瞧,祥云、莲花,这也没什么特别的,等等,这是...鸾鸟?
夏云看清了郑森的神色,满意得将玉佩收起,“走吧,回去了!”
锦衣卫一下子都走了干净,凌文远想明白了什么事,也离开了寺院,只郑森哀愁得站在原地,“是我错了,是我误会了那丫头,唉!”
“没事,”郑芝豹混不在意,“不就一把剑,明日你进宫时,五叔我去给你找,咱们不求最好,但求最贵,又不是买不起,四哥,你说是吧?”
郑芝凤看着比郑森更愁,他瞥了郑芝豹一眼,“赔不起的!”
“这话怎么说?不就一把剑,还能是什么稀世珍宝?”郑芝豹奇怪道。
“你以为那丫头是谁?”郑芝凤看向郑芝豹问道:“锦衣卫都跟着呢,你觉得那丫头是普通人?”
“锦衣卫?那五弟你不也是锦衣卫,这不是跟着森儿嘛,这有什么的!”郑芝豹不解道。
“是公主吧!”郑森脸上已是一副听天由人的模样了,“五叔,她是公主,是不是?”
“什么?公主?就她那野蛮的样子,是公主?”郑芝豹眼睛瞪得老大,公主不该在宫里吗,绣绣花,荡荡秋千,到年纪了选个驸马嫁出去,怎么还舞刀弄剑的,而且武技还不错,这是个公主能干的事儿?
郑森也奇怪,可看了那玉佩,又听了五叔的话,郑森也只能得出这个结果来。
“唉,是,坤兴公主,很得陛下宠爱,那把剑,说不准就出自宫中,你说能赔得起?”郑芝凤摊了摊收,“明日还要见陛下,公主要是找陛下告状,你说会不会...”
“不让我进国子监读书?”郑森倏地抬头,脸上露出忐忑来。
“这...倒是不会...”郑芝凤想着陛下应当不会这么小心眼,就是可能会对郑森不满。
本来郑森来京就有点人质的那个味道,若是再明里暗里磋磨一下,大哥在福建,就不知道会怎么做了啊!
“算了,先回吧,陛下哪里会同你一个小孩子计较,放心放心!”郑芝凤笑了一下,让自己看起来没有这么担心,拍着郑森的后背宽慰了几句。
于是,今夜的郑森就没有睡着,他担心皇帝会不让自己进国子监,甚至让自己回福建去,又或者,不会让自己今后都考不了科举了吧!
他越想越担忧,万分后悔今日的自己贪玩,更后悔没清楚前因后果就冒然出手。
“唉,这可如何是好!”
郑森直到天将明时才堪堪入睡,没睡多久就被叫了起来,穿了一声儒衫之后,就被郑芝凤带着入了宫。
“五叔今日不当值,只能送你到皇极门,你等散朝之后,就有内侍领你去武英殿面圣,不要担心!”
郑森看了一眼郑芝凤佯作镇定的脸,以及眼下两团青影,想着怕是五叔比自己更担心吧!
不过他也没说破,只点了点头应下。
今日早朝散得快,郑森被带到武英殿前时,日头还在东边,殿前有个武将也一同等着,见了郑森打量了一番,开口道:“郑家的?”
郑森不知对方是何人,拱了拱手说道:“是,小子郑森!”
“本将陈懋修,南乡所指挥使!”
“小子有礼!”郑森再次行了一礼,语气也带了丝恭敬,陈懋修是陈璘之孙,陈璘他可太知道了,嘉靖末年平了广东海贼的名将啊!
“陈指挥,郑小公子,陛下传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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