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樱不知道多久没有干过体力活了,木板车咯吱咯吱的,她两支胳膊紧绷得很,好似一松手板车就翻了。
穿越后才过了几年好日子,突然却成了被迫返乡的罪臣之女,陈樱的心是抗拒的。更糟糕的是,她爹还大病不起,一路昏睡至今。
“阿樱,要不还是娘来拉吧?”周芸看着女儿吃力的背影,眼眶顿时红了。
陈樱继续拉着板车,嘴里喘着粗气道:“娘只管记住我们商量好的话。”
“如今爹爹神志不清,也不知爷爷大伯如何待我们,咱们谨慎些总是好的。”
周芸哽咽着点点头,心里难受得紧。
年满十岁的陈靖机灵地开口道:“姐姐放心,等会我们什么都不说,就守着爹哭。”
“爷爷和大伯若是心疼咱们,自然会接纳咱们的。他们若是不心疼咱们,赶咱们走,那咱们就闹。凭啥爹娘给陈家挣下的家业都给他们?”
陈樱欣慰地笑了起来,开心道:“好,不愧是我的弟弟,等会看我眼色行事。”
尚且还小的陈嘉也开口道:“我也哭,谁敢欺负爹娘和姐姐,我就和哥哥打他们。”
陈樱看着两个萝卜头一心向着她,心里顿时斗志昂扬。
不就是落魄回乡吗?谁还不会崛起呢?
进了村口,往下的路陈樱根本就不知道。
她停下板车,把她爹扶起来道:“爹,咱们到保宁村了,您看看,爷爷家怎么走?”
陈书辛目光扫视着记忆中熟悉的小树林,指着前方道:“再往前走,会有一处村里人盖起来的深水井,再往上就是你爷爷家。”
“咳咳……阿樱,你爷爷不会不待见我们的,你别怕。”
陈樱扶她爹躺回去,认真道:“嗯,有爹爹在,女儿不怕。”
陈书辛放心地闭上眼睛,艰难地平复着胸口的喘息。
他想养一养精神,等会好见老父亲。多年不见,不知老父老母身体可还好?
“走吧,咱们回家去。”陈樱再次拖起板车,慢慢走在前面。
走了不久,陈樱很快就看见了她爹所说的深水井。
而深水井上,宽敞的院坝里早就站满了人。大门口挂满了白幡。
陈樱抬头的时候,心里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是陈家有人过世了,看披麻戴孝人的年纪,过世的人不是她的爷爷就是她的奶奶。
果不其然,待过了深水井,眼看着就要上陈家的院坝。突然间,一个中年男人悲愤交加地冲了过来,嘴里嘶喊道:“陈书辛,你这个杀千刀的,你竟然还有脸回来?”
“爹都被你活活气死了,你还回来干什么?你怎么不死在外面算了?”
陈樱紧握着板车没有动,到是她爹听见声音了,忙不迭地想起身,陈樱掌控不住,让她爹从板车上摔了下来。
“爹!”
“相公!”
两个弟弟和娘惊呼,陈樱连忙放开板车过去扶着她爹。
陈书辛病了许久,身体早已疲弱不堪,这一摔更是眼冒金星。
可他看着扑过来的中年男人,勉强认出来,那是他三弟陈三和。
“三弟……你说爹怎么了?”陈书辛不敢置信地问,泪水一下子溢满眼眶。
对面的陈三和被人拉住,却还是气愤交加,大声地吼道:“怎么了?你说怎么了?”
“你犯了那么大的事,听说要罢官抄家,爹一下子就气病了。”
“这村里人谁不知道,爹的身体一向硬朗,你这是把爹活活给气死了啊!”
旁边人的人见陈三和异常激动,连忙跟着劝。
陈书辛不敢置信地呢喃:“怎么会?爹怎么会?”
陈书辛挣扎着站起来,要去灵堂看他爹。
陈樱和周芸连忙扶着,心里都很难过。
偏偏这时,一个青年人举着一根长长的竹竿拦住他们的去路。
“滚,你们不配来祭奠我爷爷。你们都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最好滚回京城去。”
陈樱不认识这个青年男人,但凭口气也知道,这是她的堂兄。
陈书辛咳嗽着,面色青紫交加,看起来很不好。
陈樱帮她爹顺了口气,目光凌厉地盯着拦路的青年道:“堂兄,你这是干什么?”
“我爹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他想给爷爷磕个头,你凭什么拦着?”
陈鸿峰冷笑,轻蔑地看着陈樱道:“你少给我整那一套,我只知道是二叔气死了爷爷。谁都有资格祭奠爷爷,就是二叔没有资格。”
陈樱气急,正想反驳回去。谁知这时她爹突然吐了一口血。
“呕……”
“爹!”
“相公!”
又是一串惊呼!
周芸连忙拿着手绢给陈书辛擦着嘴角,整个人面色焦虑,神情紧张。
“我……我没有……”陈书辛急切地辩解,双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陈樱大怒,朝着陈鸿峰厉声呵斥道:“你这是想逼死我爹啊!”
陈鸿峰见陈书辛这副快死的模样,心虚地往后退了退,大声道:“是他自己身体不好,关我什么事?”
“你还有理了是吧?”陈樱逼上前去,一把将那竹竿给抢了过来。
“嘭”的一声,陈樱将竹竿重重地掷在地上,厉声道:“你们还有谁想拦的,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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