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樱终于帮她爹出了头,不仅分到了田契,地契,房契,还有私塾的掌控权。
看到陈家那些恨不得吃了她们一家的嘴脸,陈樱忍不住冷笑。
陈家的家产都分清楚了,陈广胜可不想就这样算了。
他让儿子将老母亲请出来,颤颤巍巍的一个老人,看谁都不认识,一副茫然无措的神情。
“二弟,这些年你离家不归,父亲母亲都是我们在尽孝。如今你回来了,那母亲以后就由你来尽孝。”
陈书辛看着精神恍惚的老母亲,泪如雨下。他哽咽着,突然又咳嗽出血。
陈樱立即上前搀扶着她奶奶,声音轻柔道:“大伯说的是。奶奶辛苦一辈子了,是我爹该照顾,是我们做孙儿的该孝敬。”
陈靖连忙又去端了一个凳子,好让他姐姐扶着奶奶坐下。
陈广胜本以为能陈樱跟老母亲没有什么感情,不会同意。谁知道陈樱竟然轻而易举就答应了,而且还显得特别真诚。这会他有气也发不出来,到是把自己的脸都憋青了。
眼看陈家这是化干戈为玉帛了,看了一场好戏的吴严清不准备出面了。
就这时,他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扑腾着往陈家灵堂那么一站。
吴严清正想回头骂人,谁知目光忽而一缩,连忙转过头去。
“咳咳……既然你们陈家分家了,那少不得要有个见证人。”
“本官乃是新上任的县令吴严清,奉旨前来查看陈书辛是否平安返乡。虽然看了些污眼睛的蠢货,不过好歹你们陈家还是有明白人的。”
吴严清说完,拿出了官印。
村长见了,少不得连忙叫大家跪下。
陈广胜等人早就吓得目瞪口呆,还是被人提醒才连忙跪下。
吴严清懒得理会他们,径直走到陈书辛的面前道:“让陈先生受委屈了,王爷说了,此事连累你他甚是难过。还特意将我调来安石县,以后陈先生有什么难处,只管来县衙找我。”
陈书辛连忙道谢,可疾病缠身,连说句话都是喘的。
吴严清看着一旁不卑不亢的陈樱,轻笑道:“来的时候,王爷跟下官说,谨防陈姑娘拿刀砍人。哎……本官真是防不胜防啊!”
陈樱恭声回道:“让吴大人见笑了,陈樱也是不想爹爹受辱。”
吴严清颔首笑道:“你做得很好,乡下人嘛,目光短浅,自以为抓住了眼前的利益,却不知差点大祸临头。”
地上跪着的陈广胜等人下意识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个个心里打鼓,皆是怕到不行。
他们以为陈书辛早就跟楚王一刀两断,哪里知道,楚王竟然还特意调了一个县令来安石县护着陈书辛?
怪不得这几日他们想处理陈家的产业,总是处处受阻,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
“分家好啊,不分家跟这些鼠辈在一起,真是倒尽胃口了。”
吴严清说罢,又跟陈书辛道:“你幸得老母亲健在,以后好好尽孝心便是。”
“还有你这些好儿女,一个个明辨是非,懂孝知义,怪不得王爷常挂嘴边,真是青出于蓝。”
跟家常一样,吴严清给足了陈书辛颜面,这才让陈广胜等人起身。
只可惜一个个身体轻颤,肚子里的肠子都悔青了,连忙请了吴严清上坐。
有了吴严清撑场子,陈书辛被搀扶进去叩头,哭灵。
村里帮忙的人也连忙拿了孝衣出来给陈樱他们穿上。
傍晚,丧事落下帷幕。
在陈家帮忙的人渐渐散去,陈樱扶着她爹去正房里休息。
吴严清让陈樱去泡茶,陈樱走出房门之际才想起,这家里哪有茶?
她蹲在正房门外,只见从外院走来两个青年男子。
一个着圆领紫袍,腰束青色丝绦。另外一个着青黑色直裰,腰束一条棕色布带。
他们二人一前一后,看起来像一主一仆。
其中穿紫袍的青年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年纪,容貌俊美,眼眸清亮,鼻梁挺拔,唇瓣轻抿着,神情和煦。
察觉陈樱的注视,他的目光徐徐扫来,眼底闪过一丝幽芒。
陈樱微微一震,刚觉得这目光有些熟悉,那人却向她微微颔首,随即进了正房。
而他身边跟着的人,则守在正房外。
这人三十出头的年纪,鼻梁高挺,浓眉飞鬓,轮廓深邃而硬朗。只见他对着陈樱善意地笑了笑,随即竖起了大拇指。
陈樱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渐渐回过味来。刚刚进去看她爹的男子应该也是楚王派来的。
陈樱没有走远,隐隐听见了里面的谈话。
紫袍男人进去以后便道:“我会些岐黄之术,特意来给陈先生看看。王爷的意思是,您保重好身体,他日复起之时,便是接您回京之日。”
“咳咳,劳烦王爷惦记。请帮我转告,就说……就说我恐时日无多,请他不要再为我打算了。”
吴严清道:“陈先生,王爷敬您是恩师,不会不管的。我与顾爷这次前来,就是为您出头的。”
“可我……咳咳……”
房间里的咳嗽声不止,陈樱突然有些烦躁地渡步。
这时只听叫顾爷的男人道:“你来帮我扶着陈先生,我为他扎几针。”
“好勒,顾爷亲自出手,陈先生一定会好起来的。”吴严清的声音有些欢快,显然对那紫袍男人很有信心。
果不其然,陈樱没有再听见她爹咳嗽的声音。
就在她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房间传来顾爷的声音道:“找个盆进来。”
“哦哦,我马上去找。”陈樱大声应道,随即跑去前院找木盆。
不多时,陈樱拧着一个木盆垮进正房去。
房间里还未点灯,光线很暗。陈樱刚进去的时候,突然就驻足不前。
她站在明罩下,努力分辨她爹在哪里?
就在这时,顾爷的声音在她的对面响起:“过来。”
视线清明了一些,陈樱看着他们三人都在床上。叫顾爷的男人在施针,吴严清扶着她爹,此时他们都面对着她。
看样子是用盆预备她爹会吐,陈樱将木盆放在她爹的面前,然后去点灯。
灯才刚亮,只听她爹突然呕吐,听声音十分汹涌。
陈樱回头,只见她爹呕出好几团血块,看样子十分吓人。
盆放得太近了,有些血块喷出了盆外。
陈樱连忙过去,伸手将木盆往外拉了一些。
她做完这件事,抬首时,只见那个叫顾爷男人正望着她,眸如点漆,到像是有些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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