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迎上来,握住苏南衣的手,声音哽咽。
“南衣……你都准备好了吗?可还有什么需要母妃为你做的?”
苏南衣轻轻笑起来,笑容温暖,“母妃,别难过。我这是出去给景儿找药啊,等我回来他就能好了,这也是咱们共同的期盼。您苦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应该才高兴才对呀。”
太妃的眼泪滚滚,点头说不出话,闫嬷嬷在一旁也抹着眼睛。
“母妃放心吧,我这次也不是一个人,我和景儿的朋友,都会帮我们,景儿生性善良,大家都很喜欢他,也愿意帮忙,我也会时常捎信回来。”
她把手里的盒子给了太妃,“母妃,这是我写好的一些信,按日期都排好了, 到时候您拿给景儿,他不会闹的。”
太妃惊讶,她连这个都想到了,捧过盒子,抹了抹泪道:“南衣,苦了你了。你可一定平平安安的,早点回来。”
“好,母妃,我会的。”苏南衣点头,“您给我的那些东西我都带着呢,衣裳、药材、吃食还有银票,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太妃陆陆续续的给她准备了不少东西,但凡能用得上的,一有好就送给她,苏南衣也没有拒绝过,能带的都带上了。
这样太妃才能安心些。
“母妃,我走之后,云柳那边若是有什么不太平,把她放走也行,什么鱼不鱼的,等我回来再说,您和景儿的安全最为要紧,还有就是……”
苏南衣低声道:“若是有人问起我的去向,无论是谁,尤其是宫中的人,您都不要说。”
太妃心头一跳,“你是说……”
“当年景儿是在宫里受的伤,多加小心总是没错的,”苏南衣提醒,“还有翼王,也不是省油的灯,让他少与景儿接触比较好。”
苏南衣又把一把令牌给了她,这是从夏染那里要来的,“这个,是我和景儿的朋友的,他生意大,路子广,信息也灵通,出了门就是江湖,我已经和他说好,他会照顾景儿的,景儿也很喜欢他,若是他持这样的令牌来,还请您放心。”
太妃双手捧过,看到上面一个“夏”字,心里隐约猜到对方是谁。
“您若有什么事,比如想送个急信给我,也可以执这个令牌,到聚兴茶楼,见令牌自会有人替您找到他,他很可靠,您只管说便是。”
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太妃都一一记下。
太妃心里暗自惊叹,世人都瞎了眼,人家苏南衣根本就不像世人以为的那样,什么一个商户女高攀了他们北离王府!
苏南衣都一一交待好,又留了下方子给她,让她保重自己,这才依依不舍的分别。
太妃一路送到院门口,苏南衣不让她再送,施了个礼转身融入夜色。
闫嬷嬷哭着扶了太妃回屋,太妃泪光婆娑的说道:“这个孩子心太细了,什么都想到了,是一心为着景儿,为着我,为着咱们王府。”
闫嬷嬷点头,“是,是啊。王妃太好了。”
“哼,以后 再敢有人说南衣的坏话,让我知道,我一定要打烂她的嘴!什么高攀我们,你听听南衣交待的这些,分明就下嫁,以她的才能,什么样的人嫁不到?”
闫嬷嬷打了水浸了帕子给她擦脸,“太妃可要打起精神来,也好让王妃放心,您看她事事叮嘱,件件细心,可见是担心王爷和您,您可不能让她失望啊。”
太妃连连点头,“对,对,没错,你说得对,我得好好的,得把这后方给南衣守住了,必须守住。”
她小心翼翼把苏南衣交给她的盒子收拾好,洗漱完,躺在床上强迫自己睡觉。
……
苏南衣回到院中,小桃和小七都没有睡。
小桃的眼睛红红的,小七沉默无言。
苏南衣看着她们俩,“好了,小桃不要哭,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小桃抽抽答答,“小姐,奴婢自从跟了您,还没有和您分开过呢。”
“是啊,傻丫头,无论我是被欺负,还是王妃,你都跟着我,是个好丫头,将来一定给你物色一个好人家,备丰厚的嫁妆。”
苏南衣打趣,本来想逗她笑,但小桃哭得更凶了。
“奴婢才不要嫁,奴婢要一直跟着小姐……”
“好小桃,别哭了,你再哭我也要哭了,留下你是有任务给你的,你要好好照顾王爷,经常去太妃那儿和她聊聊天,知道吗?”
小桃含泪点头,“知道,奴婢一定会做到,小姐放心。”
小七上前道:“让奴婢跟您去吧,奴婢能帮上忙,不会拖您的后腿。”
“我当然知道,小七是厉害的,”苏南衣为她掠去耳边的碎发,“但因为你厉害,需要你留下保护王爷,提醒首领,当心宫里,王爷的安危是我心里最大的牵挂,你经常让小黑给我送信,你的任务更艰巨。”
小七心头微软,眼睛也有些发涩,“嗯,奴婢记住了。”
“好,去吧,早点休息,等我回来给你们带好吃好玩的。”
俩人不想走,又怕耽误时间太长让苏南衣无法休息,只得离开。
苏南衣进了屋,脱去鞋子和外裳,躺在云景身边。
她在睡前的水里,给云景加了一点点药,能让他一觉睡到大天亮。
她看着他的睡颜无声笑笑,手指点着他的鼻尖,“景儿,你要乖乖的, 等着我回来,等我找齐了药,你就能恢复了,那样的你才是真正的你,连夏染都说你风华绝代。”
她嘀嘀咕咕的说了半天悄悄话,眼睛里朦胧有湿意。
她凑过去,吻住云景的唇,眼泪无声滑落。
天刚蒙蒙亮,朝阳还没有冲破乌云,苏南衣就牵着小红马 从后门出了王府。
四周静寂,叶子无声飘落,空气中透着凉意。
苏南衣回头看看静寂中的王府,屋檐飞扬,无声却磅礴。
她用力握着缰绳,这里面有她最爱的人啊!
苏南衣回过头,一狠心催马前行,不再回头。
此时的城门刚刚开放,苏南衣飞驰出城,远远的就看到老修站在马车边。
听到马蹄声响,老修冲她挥了挥手。
苏南衣飞快到他面前勒住缰绳,看了一眼塞得满满当当的马车,“都准备好了?没落下什么东西吧?”
“没有,都齐了,放心吧,我都分了类,你要什么我都能立马找出来,我经常出门,这方面可是能手。”
老修扬着笑脸,眼中的欣喜显而易见。
苏南衣心中暗笑,这老家伙四处飘泊,没个固定居所,出门真的稀松平常,去哪都无所谓,不愁别离,不带伤感。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洒脱。
她看看四周,“思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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