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东西要收着吗?”
“放库房吧。”
沈璃淡淡说,红颜知己想要挑衅,她却没有接招的意思,她又不是来跟这些女人争风吃醋的。
倒是沈家有可能借沈玉枝攀上太子,更让她操心些。
见天色不早,沈长风几人一时半会的回不来,沈璃干脆拿着之前那支三十年份的血玉参去厨房了。
小厨房里置备了不少做药的工具,灶房的火烧得旺旺的,沈璃一直忙到天全黑下来,才终于做出了五十粒的养血丸。
“给沭阳侯府、李御史府和淮南王府各送去一瓶。”
沈璃将养血丸分装五瓶,“告诉舅舅,让他一日一粒。至于李夫人和淮南王,让他们留着,待气血亏损时再用。”
有了血玉参的养血丸,效果比一般的滋补汤药好了十倍不止。
光是做这五十粒,就花了她大半的血玉参。
“只可惜这血玉参生长在悬崖,我的药圃不知道能不能种。”
想了想,沈璃还是留了一部分出来,想留着看能不能试着培育。
处理好这些事,姜芽的晚饭也做好了。
四菜一汤,荤素搭配。
“明儿除夕了,你们都放假回去吧,有青叶留下来就够了。”
沈璃把院子里的人叫来,提前给她们发了月钱和打赏,才去歇下了。
就是一躺下,脑海里难免浮现裴极的脸。
之前还说除夕要跟他一起过,不过现在,他大约也不需她陪着了吧。
稀里糊涂想到后半夜,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一觉睡到辰时末,沈璃才慢腾腾的从被子里钻出来。
“小姐,外面下了好大的雪。”
青叶打了热水进来,笑眯眯的说,“一早上侯府就送了消息来,说迟些,楚世子要亲自过来接您去侯府过年。”
“我爹能答应?”
“将军还没回呢,听说昨儿一整晚都留在东宫,三小姐还不知怎么样了。”
沈璃梳洗好,推开门,就看到了院子里还在纷纷扬扬飘落的大雪,但院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是姜芽和杨妈妈她们今早特意来打扫好了才回家的。
刚吃过早膳,周大康就来了。
“小姐老爷和夫人都回来了,让您现在立马去前厅。”
“来算账了。”
沈璃不疾不徐的喝了茶,披上斗篷撑着伞,往花厅走去。
刚到花厅,沈长风便冷斥,“我听说,昨日那疯马本该要踢的不是珍珍,而是你?你身为长姐,淮南王救你的时候,你就不知道拉你妹妹一把吗?”
薛琴的眼眶也有些红肿,“璃儿,下毒的事,母亲可以不跟你追究,但珍珍被踢,你确实有责任,这一次可没人冤枉你。”
“璃儿,你离家三年,对家人竟是冷漠至此,所以我同你爹爹商议过了,今日开始,便搬去清泉庵暂住,直到你出嫁为止。”
“另外,你须得将你的嫁妆分出五分之三来,分别弥补你两个妹妹和耀儿。”
薛琴语重心长的说,“你放心,爹娘不会贪图你一分银子,只是为了让你知道,你与耀儿他们是嫡亲的姊妹兄弟,往后,你不可再如此自私自利。”
沈长风阴着脸,等着沈璃点头。
沈璃都有些佩服薛琴对她嫁妆的执着了。
“我若是不答应呢?”
“我是在跟你商议吗?我是在命令你!”
沈长风觉得沈璃不知好歹,“你就是此刻变成了金凤凰,那也还是我沈长风的女儿,我要你生你便生,要你死你便死,你真当我奈何不得你了?!”
说完,吩咐婆子,“把她给我捆起来,以克母克亲的名义,立马送去清泉庵!”
沈璃眸色凉下来,克母?
你怎么有脸说!
那群婆子正欲动手,有小厮快步跑来,“老爷,夫人,外面突然来了好多人,说是来催债的,您快去看看吧。”
“催什么债?”
“老爷。”
薛琴舔舔干枯的嘴唇,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外面又来了人,“老爷,族里的四爷一家子到了。”
“怎么都撞到一起了。”
薛琴根本不敢看沈长风的脸,咕哝说。
四爷是沈长风的族弟,家里有一个念书的儿子,可惜一连考了五次,都名落孙山。
以前就是他们年年借住沈璃生母留下的院子,说是感慨,实则是把那别院当成了他们在京城的家,走时,还恬不知耻的换了各处的锁。
沈璃这次去放嫁妆,光是换锁都换了十几把。
“既然到了,就赶紧把人请进来。”
“可是四爷一家,跟那伙来讨债的人起了冲突,打起来了。”小厮缩起脖子。
沈长风也懵了,急忙带人赶到沈府门口,就见四房的人跟那群讨债的扭打到了一起,扯头发挥拳头。
四房一家哪里打得过来要账的?
所以几乎是一家子,都被人摁在了地上打,打得哭爹喊娘咒骂不断。
“大哥,快救我们呀。”
沈四老爷沈长明肿着一只眼大喊,“这群刁民,连你都不放在眼里,最好把他们全部抓到大牢去吃板子!”
说着,又挨了一拳。
沈长风望着越来越多的围观的人,其中还不乏同僚,两眼一黑,“再不停下,休怪本将军不客气!”
要账的纷纷住了手,只跪在沈家门口,拿出手里的欠条。
“沈将军,您就是大官,也不能欠钱不还,沈府欠下珍宝阁这一千两,也快一年了。”
“是啊,我这万裁铺也欠了四千两,都有一年半了。”
“还有我们荣宝斋……”
“还有荣欣钱庄……”
十几个人举着白花花的欠条,光是口头这说的,就将近三万两白银。
沈长风仿佛都能听到周围的嘲笑。
“难不成沈家这吃的穿的,都是靠赊账买来的?”
“难怪沈将军一心要进兵部,原来是缺钱了。”
沈璃饶有兴致的看着沈长风垂在袖子里的手都气得发抖。
对于沈长风这样一个要面子的人来说,把他的脸当众踩在脚底下,比砍他一刀还要痛苦。
薛琴悄悄的跟心腹丫环吩咐着什么。
沈璃不必听,也知道,她必然是想先把这些要账的劝走。
那怎么行?
沈璃看了眼沈家四房正咕噜噜乱转的眼珠子,抬手拨下手腕上那只赤金嵌红宝的镯子捏在手上,泛出微微金光。
四房那位沈夫人眼睛立马直了,顺嘴就道,“区区三万两银子,也眼浅得你们上门来闹?沈家难道还拿不出三万两银子吗?沈家今日就还了你们这钱,但你们敢无缘无故的打人,必须给我蹲大牢去!”
薛琴眼看着被她劝服要离开的债主们,果断的不肯走了,当场呕得喉咙都泛起一股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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