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程靖之所以养成这副暗黑自傲的脾性，和宋家脱不了干系。

幼时，程靖其实在宋家待过一段时间，那时程家因为牵扯了一些生意上的麻烦，很可能招惹大祸，让全家人都陷入死劫。

小小的程靖就被紧急送到了宋家避难，足足过了大半年才被接回去。

而这大半年，程靖在宋家受了多少欺辱、嘲笑和避之不及，哪怕宋老太太他们也不清楚。

因为那个时候她跟宋老爷子一样，同样害怕收留程靖，会给自己一家人带来危险，甚至会刻意疏远他、嫌恶他。

程靖若不是早先就被教养得很好，怕是这半年早已摧毁了他，让他变得自卑而丑陋。

但也养出了一点反击性的恶劣性子，骨子里深藏着谁也瞧不起、唯我独尊的暗黑因子。

不过他鲜少会流露出来让人察觉，他太害怕被人抛弃，扔在一边不管了，所以他会伪装成最乖巧稳重的样子。

这也是他会主动回到外祖家的原因之一。

他当然要回来，曾经那些杀不死他的，他会让他们通通好看！

没有注意到程靖心中的惊涛骇浪，一番商业互吹的彩虹屁之后，花青颜对于他们的夸奖一概受用。

时不时还把程家拎出来说一下，说程家有多厉害能干，说程靖有多聪颖好学，是商业上的天才。

这个时候，程靖才回过神来，眸子里闪烁着点点星光。

不过看到宋老夫人没什么反应之后，他又平静了下来。

还是顾双淮察觉到他的异常，在花青颜跟张宛娘陪着宋家人吃茶的时候，拽着程靖走了出去。

“喂，那些人是不是欺负过你，正好小爷我也很不爽，走，我们去教训一下他们！”

程靖一怔，笑得滴水不漏，“怎么会呢，不过双淮要是看他们不顺眼，想要教训他们的话，我不会跟其他人说的。”

“哼，你就装吧，怎么装不死你呢。”顾双淮咬牙，没有程靖一起背锅，他哪敢在这个时候闯祸。

恰在这时，一瞧见他们出去，就立马跟出来的宋远书快步走了过来。

“你们在嘀嘀咕咕什么，一点教养都没有的样子，不跟长辈打声招呼就跑出来，简直猥琐又下作！”这嫌弃的姿态，彻底也不藏了。

顾双淮眼睛一亮，机会来了，“说的跟你打过招呼一样，别想骗人，有本事我们现在就回去找长辈们问问。”

宋远书一噎，“我没打招呼又怎么样，我行得正坐得端，哪像你们，一身的粗鄙肮脏之气，市侩得不行！”

“这么说来，你不市侩，你不喜欢钱喽？”顾双淮眼珠子咕噜噜一转。

在对方嗤之以鼻的神色下，立马指着他腰间挂的荷包。

“你不喜欢钱，你随身带着钱袋子做什么，不觉得肮脏市侩吗？把钱袋子给我吧，我不嫌脏！”

“哼，凭什么要给你，瞧你这嘴脸，果然如我所说，连别人口袋里的钱都要觊觎，果然是作奸犯科的奸商，难怪会和程靖走在一起。”宋远书又扫了一眼只比他大了一个月的程靖。

本来程靖只是乐得在一旁看戏，见状，笑着靠近道：“你不怕带着钱袋子，沾染了铜臭之气吗，以后也别带了吧，否则脏了你高洁脱俗的身份。”

说着，他就伸手一把扯过宋远书的荷包。

“你，还给我！”宋远书大怒。

顾双淮立马横插过去，挡在程靖身前，“嘿，抢什么抢，你不是瞧不上银钱吗？”

“对了，你身上戴的玉佩，甚至你穿的衣服、裤子、鞋子，还有戴的发簪，全都是你最瞧不起的商人做的，你有本事别用啊！”

“就光着屁股在外面行走，也别吃饭喝水上茅厕了，因为你们全家上下、里里外外，用的全都是商人卖的东西！”说到后面，小小的少年笑容越发恶劣。

顾双淮个头并不矮小，如今才虚九岁，就已经有了一米五五的身高。

但比宋远书小了好几岁，还是弱了他们几分，可气势却一点都不弱，直逼得宋远书面色惨白，连连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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