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满满人小腿短,张玉山原本可以跑快点,为了照顾她,跟在她旁边跑。
张玉山想,堂弟惹事被人揍活该,小姑娘别丢了。
福满满觉得自己跑得飞快,但和大人比差远了,老远见前面的大舅被两个人摁住,父亲跑上去伸手去拉。
等她跑到跟前,就听父亲大声嚷嚷:“干嘛干嘛!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男?有没有王法?”
福满满大口喘气,听了父亲的话扑哧一声笑出来。
最开始指着张玉树大喊抓住他的那个中年男人也呼哧呼哧跑过来,指着张玉树道:“好你个小子!我找了你两年,可找到了。”
张玉树的胳膊还被那两人扭着,他歪着头赔笑道:“王班主,是我错。可是我家里有急事,来不及给你说就回去了,后来我来县里找过你,没找到,说你们南下了。真的,我没说谎。”
那个被称作王班主的喘口气说道:“你拿了五两银子跑了,害得我们饭都没得吃,不行,我得送你去衙门。”
这会旁边的人听明白了,福土坑心想,是欠账呀,不是母夜叉的家人。
不知这个大舅子会从母夜叉那里骗多少银子,又是锦衣又是扳指,还要做生意,没准人家也得找上门来。
张玉山气呀,难怪堂弟说有本钱做买卖。不对,两年前的五两他能留到现在?
哎哟!他又骗了谁的银子呢?哎哟喂,还以为他学好了要老老实实做事,看来以后还得替他还账。
福满满一听那人说欠五两银子,赶紧取下绑在腰上的布条,给那人递过去说道:“我们还钱,这里有五两,还给你。”
又着急对张玉山说道:“堂舅我这里只有五两,利息能不能给我大舅借点,我赚了银子会还给堂舅。”
张玉山望着王班主说道:“我是他堂哥,他欠你多少银子?连本带利你说一下我还给你。”
王班主摇摇头道:“我不要他还银子,我就要送他去衙门。”
福满满急了,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儿?欠账还钱我们连本带利还给你还不行吗?为何非要送去衙门?”
王班主看着张玉树冷笑,张玉树使劲把扭着他的俩人甩开,道:“你说吧,你想干啥?你想让我做啥?”
王班主说道:“还和那年一样,你帮我唱出戏,前面的账一笔勾销,我也不送你去衙门。”
张玉树问道:“去谁家唱?”
王班主说道:“别在大街上说,你住哪?去你那里说。”
张玉树知道自己跑不了了,主要是堂哥姐夫外甥女都在,他跑了也没用。
带着王班主三人回了客栈。
进了房间,他首先给堂哥解释道:“我没干坏事,这是个误会。”
张玉山黑着脸道:“误会?那你跑啥?”
张玉树挠挠头,道:“是呀,我跑啥?还他银子就是了。”
又对福土坑说道:“我解释下,姐夫跑了的那年,我听说了后想去找姐夫,心想会不会去县城了。等我到县城找了几天没找到,准备回家,这时遇见王班主。”
他冲着王班主说道:“是吧,我当初也是这么给你说的吧,我有急事要找我姐夫。”
王班主点点头,道:“你说你姐夫是王八蛋,扔下你姐和外甥女跑了,你找到他非把他卸成七块八块。”
福土坑冲着张玉树瞪眼,张玉树冲着他赔笑脸:“姐夫,姐夫,我不是着急吗?你跑了留下我姐和满满在你家怎么过?”
张玉山打断他道:“别说那有的没的,继续说。”
张玉树接着说道:“我遇到了王班主,他那会儿戏班子接了个活,可是那个旦角生病上不了台。我这人不是心好吗?我说我替旦角上台,多少的我会唱两句。”
福满满心里哎呀了一声,没想到大舅会唱戏,以后有理由了,就说随了大舅。
“我试着唱了几句,王班主同意了,说好到时赚了银子分我一半。银子赚了,我着急回家没把银子给王班主。”
那个王班主着急道:“你是没把银子给我吗?我把你当兄弟,咱俩住一个屋,然后睡一觉起来,人和银子没了,只给我留了一两,六两银子,一人一半你也得给我留三两。”
张玉山伸手拍了一下堂弟脑袋,恨道:“你咋能做事?说好了的事怎么能反悔?还偷拿银子跑了?我老张家怎么出了你这样的混蛋?”
王班主疑惑,这个黑脸不是说是那混蛋的堂哥吗?怎么姓张?
他看向张玉树,问道:“你不是姓福吗?”
张玉树急忙看了福土坑一眼道:“你听错了,我说我姐夫姓福,我姓张。”
王班主恨得咬牙,道:“一开始你就骗人,明明你说你姓福,叫福土坑,家在南阳镇,我还托人打听了,说欠账跑了。”
别说福土坑了,福满满也知道混蛋大舅在外用坑爹的名字骗人。
福土坑对着他一拍头道:“回头再找你算账。”
然后对着王班主说道:“我是他那个混蛋姐夫,我叫福土坑。”
这会王班主也明白了,拿了银子跑了的人姓张,冒充他姐夫。
他不管这个,反正这会抓住姓张的,正好又给他救急一回。
王班主说道:“就当你姓张,这次和上次是同一家,县尉母亲过寿,重阳节那天,你再去唱一回。”
张玉树两年前帮王班主去县尉家唱了一回戏,认出个人,吓得他跑了。
王班主又对张玉山拱手道:“张大哥,拜托了。两年前我定了场戏,就是张县尉家,因为旦角生病,遇见你堂弟,救了场,得了赏银六两。县尉挺高兴,说你堂弟唱得好,约了今年重阳节再来唱一回。可是你堂弟那年跑了,我为了赚钱养活一个班子的人,不得不再来一趟,没想到遇到他。要是再帮我唱一回,过去的既往不咎,得了赏钱还是一人一半。”
福满满看向大舅,他那桃花脸要是扮女妆,那可是绝代风华。
张玉山说道:“我替他应了,赏钱我们不要,抵了上次他多拿的。”
张玉树心虚地低头,又抬头看堂哥,见他黑红着脸,心想,这次回家可完了。
他从小爱唱戏,大伯说了,只要不去学唱戏,他干啥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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