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金鑫拍桌子站起,道:“既然已经这样了,把人截下来问问朝廷派他们去汝州府干啥。”
张县尉深呼一口气,点下头,被西门威抢了他一家,已经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西门金鑫拎着俩铁锤亲自下山,带着西门家身手好的几个打前站,后面十几个往前快马加鞭去埋伏。
等几匹快马快要到了,西门金鑫拎着铁锤站在马路边。
那几匹马在他前面停下,西门金鑫大喝一声:“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
他长得魁梧,肚子挺着,胡子拉碴,一手一个铁锤,真像土匪太爷。
对面打头的人笑了,没见过这样的老土匪,说道:“知道我们是干嘛的吗?”
西门金鑫说道:“你干嘛的关我啥事?打劫还分谁干嘛的?别废话,下马受死!”
马路边藏着的西门威不耐烦了,给堂兄弟几个使个眼色,直接冲上去一人给马腿一锤,然后把人拿下。
西门金鑫遗憾说道:“我还没过瘾哪,你们着啥急?”
那几人挣扎,被西门家的一拳打昏,人马全部拉上山。
这么容易被抢劫,是他们大意,没见过这么老的土匪。还有就是从来没想过还有土匪敢抢劫他们,以为这老头是疯子。
西门家的人把人弄上山,先搜身,有个公文,张县尉看了紧紧皱眉。
张鸿才着急问道:“爹,写的啥?”
张县尉抬起头,对西门金鑫说道:“朝廷请镇西侯出山,去辽东,鞑子犯我边界,镇西侯中风,这几人赶着回复朝廷。”
西门金鑫大吃一惊道:“还没入冬鞑子就没粮了?辽西那边也闹天灾?”
话刚落,又有急促脚步声,一人冲进来,气喘吁吁。
西门金鑫一看,是他家老二西门尚,走镖不在家,他走时留下两个人在庐州府附近等着儿子回来。
这是接到他口信赶过来了。
西门尚呼哧呼哧喘气,急忙说道:“爹,二皇子被立为太子,外面开始抓壮丁,说要打仗。”
所有人一起看向福土坑,张县尉问道:“你闺女哪?”
张鸿才回答:“包包子去了。”
西门金鑫:“……”
小姑娘真……沉着,说完吓人一跳的话,她出去包包子去了。
福满满他们来到山上之后,那个黄鼠狼挺好,拿出粮食给他们吃,肉得自己去打猎。
打猎她就不去凑热闹了,天天和外祖父研究做饭。
人太多了,炒菜不可能。再说黄鼠狼也没有准备太多的冬菜。
那就熬粥包包子,这个她拿手。
粮食一天天减少,那个黄鼠狼的脸一天天的愁容。福满满安慰他说道:“等我叔爷爷来了就好了。”
黄玉郎问道:“你叔爷爷来会带粮食啊?”
福满满说:“不是呀,来了我们就走了,回头买上粮食补给你,不白吃你的。”
她就是这么想的。
这么多人不可能在这当土匪,还是往西走找个落脚处。各家谋各家的生路,他们福家做老本行卖包子。
刚才西门叔爷爷说去打劫,福满满回去包包子,大人们的事不归她管。
正在包包子呢,有个男娃跑进来找她,让她过去一趟。
福满满知道把人劫回来了。她洗了洗手,去了刚才大人们谈事的那个屋子。
一进去看到所有人见她的目光,是复杂惊奇。
张鸿才把搜到的信上面写的说了一遍,福满满点下头。
她心想果然出事了,还真是打仗,明白圆明和尚为何让他们逃跑。抓壮丁的话,那么父亲和大舅难逃一劫。种地的乡下人去打仗,就是去送死。
天灾人祸,家里只有老弱病残,自家人还护不住,谁还会护着福多多?就他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早翘辫子了。
那么圆明和尚怎么会提前知道?
所有人看福满满只是点了一下头不说话,不知她啥意思。
西门金鑫问道:“小女娃,你怎么不说话?”
福满满说道:“我在想事。”
“你在想啥?”
福满满回答:“想再多也没用,赶紧往西走。”
张县尉问道:“往西走就安全?”
福满满又点下头说道:“朝廷既然想请镇西侯出山,就不会动他。镇西侯所在之地,当然会安全。”
张鸿才问道:“镇西侯不是中风了吗?对了,他会不会装病?”
福满满说道:“镇西侯病了,他肯定有儿子呀。不是说他以前是大将军吗?老子英雄儿好汉,他儿子也差不了。”
说完她又学着中风的样子走了几步,“这个病做不了假,朝廷的人不会请大夫来检查真假?”
她还弯着手拐着腿走两步。
不是因为在这种关头,那些人都要笑起来。
西门金鑫问道:“你多大了?”
福满满回答:“七岁。”
“谁告诉你这些话的?”
“我自己想的呀,”福满满指了指自己脑袋,道,“长这个是干嘛用的?”
屋里的人全体……
福满满又说道:“别研究我呀,你们合计合计接下来该怎么办?我要包包子,该上笼了,耽误吃饭不好。”
她行了礼走出去,故意不关上门,然后蹦蹦跳跳地走了。
还唱着:“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蹦蹦跳跳多可爱。”
张鸿才看着她的背影转过头,对屋里人说道:“我说认她当干闺女,她说认我当大哥。”
张县尉瞪了儿子一眼,道:“人家给你当大哥还差不多。”
西门金鑫摩拳擦掌说道:“那我们赶紧走,去投奔镇西侯。跟着去打仗,要是立了功,将功赎罪,啥罪名也没有。”
张县尉在沉思,他和于各县的县令一向面和心不和。他一直奇怪,为何抓了他张家,很快地就把他一家流放。
按照常规,最起码先关一两个月,查清楚了才能判决。哪能因为一两句谣言这么着急定他罪。
原来他以为是县令公报私仇,现在知道了,是上面的决定,县令提前知道要打仗可一点口风没露。
他不仅是得罪县令,经过此事他很难翻身,已经是罪臣,不如投奔镇西侯搏一搏。
张县尉说道:“吃了饭就走,黄当家的跟着一起。”
这是怕黄玉郎通风报信。
黄玉郎哭丧着脸说道:“我们兄弟的家眷在镇上村里县城,能不能让我们通知一下。”
西门金鑫说道:“你让他们留下地址和信物,我派人挨个去接,山上的兄弟一起走。黄老弟,对不住了,我想你留下来或许性命难保,不如跟我们一起走。”
商量好了,处理了那几个人,吃了饭赶紧收拾东西,全部下山。
黄玉郎带路,不走官道,躲过官兵,一路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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