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改套路了?(1 / 1)

福满满看父亲唱完了大舅唱完了恶霸还没出现,之前以为就到这开始出现热闹混乱。

没安排接下来的戏码呀。

那她上吧。

一个呐喊一个悲,情绪到位,该欢乐了,不然把人唱得心里难受走了就没戏了。

她摘下帽子,不长的头发只能在脑后扎两个揪揪,一身花棉袄,裤腿紧紧绑住。

福满满拿着两个八角手帕走上前,手帕往上一扔又接住,清脆地说道:“谢谢关中的父老乡亲,给我一家活路,接下来我给大家表演一个转手帕。”

甩开一个手帕,用中指顶住,手帕不停地旋转,显出八角形,上面绣的是一圈一圈的线,飞快地旋转,像一个漩涡。

又把另一个扔起,两个手同时顶着转。

福满满有些前世少时学戏曲的功底,弯腰踢腿等基本步伐还是有的。

围观的人叫好鼓掌,哪里见过这样玩耍的,惊奇。

福土坑拿着盘子讨要铜板,张玉树在树下坐着,侧低着头,就像无奈抛头露面的内宅妇人一样。

叮叮当当往盘子里扔铜板的声音,福土坑躬身一个劲地道谢。

这时有个人喊道:“刚唱曲的那个,再唱一个!”

福满满收了手帕,说道:“我娘只会这一个,我来唱。”

那人道:“谁听你丫头片子唱,就听你娘唱。”

福满满看有个人拨拉开前面的人,还以为是恶霸边爷,一看不是。

是一个穿着华贵的纨绔,一脸青春疙瘩,还没二十的样子。

没招来恶霸招来一个人傻钱多的主?

福土坑怒视那人,周围的人往两边让开,看来认识这个人。

福土坑刚想说话,张玉树站起来说了声:“好。”

福满满赶紧走过去挨着大舅站住,一脸惊吓,就像被人欺负的母女俩。

张玉树走到前面,微微一笑道:“听我唱是吗?”

那人歪嘴一笑道:“唱给爷听,唱好了爷少不了赏。”

张玉树从福满满手上拿过手帕搭在自己手上,款款伸到那人跟前。

别人以为这个妇人是不让外人看到她的手,是个规矩妇人。

只有福土坑父女知道他是怕人看到他大老爷们的大手。

张玉树装扮女人哪里都像,就是这手伸出来骨节大。所以他唱戏爱用手帕,或者用衣袖来遮掩。

他斜眼看了一下那个疙瘩纨绔,那一眼看酥了一个毛头小子。

张玉树说道:“这位小爷,听我唱戏没十两银子你听不起。”

疙瘩纨绔呵呵两声,道:“行!唱好了爷出二十两。”

西门金鑫在人群中不动,要看看侄孙女婿如何收场。

这时又一个魁梧的人走过来。

福满满一看,是恶霸边爷,他终于出现了。

她紧绷身子,握紧拳头,备战状态,就是福土坑也急忙站在张玉树身边,以为他俩是一伙的。

只见边爷对着疙瘩纨绔哈腰点头道:“朱四爷,小的那有唱戏的,小的请四爷过去听。”

疙瘩纨绔一脚踹开他,道:“没你的事,今儿爷就听小娘们唱。”

福家三人傻眼,这个恶霸帮着他们解围?咋回事?

朱四爷拿出一锭银子抛过去,张玉树伸手接住。

反正他又不是真的女子,用不着悲愤。边爷出现了,不管他抽啥疯了,正好借着那个朱四爷捣乱,看看他想如何。

张玉树把银子交给满满,莞尔一笑,桃花眼弯弯,脸上出现红晕。

朱四爷看呆了。

张玉树用手帕当衣袖,半遮面,扭身,一手背后,碎步一圈。

整个旦角出场身姿。

又回到中间,唱道:“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哎,只落得两泪涟涟。”

众人呆住,刚才见张玉树含情一笑,害羞脸红,接了银子,以为他贪图富贵。

怎么一转身唱起窦娥冤?

福土坑和女儿相视一眼,这个戏他们会。

父女俩同时围着张玉树转圈,一个悲愤的曲腿甩头,一个高举双手做投奔亲娘的狂奔状。

一起唱道:“浮云为我阴,悲风为我旋,三桩儿誓愿明题遍。天地也,直等待雪飞六月,亢旱三年呵,那其间才把你个屈死的冤魂这窦娥显!”

窦娥冤的故事深入人心,任谁都听过。又是这样场景,又是卖艺的从江南逃难过来。特别是他们唱得两段戏词太对景。

在老百姓聚众之地,个个气愤地怒视朱四爷。

福土坑三人配合得太好,窦娥的冤屈,福土坑父女的配唱,真的演出了一家人被人欺负的可怜。

边爷走过来站在他们前面,不再哈着腰,挺着胸。好像朱四爷要抢人他就会顶上去一样。

他身后的张玉树看看福土坑,俩人都是莫名其妙。

福满满也想,这个边爷今天吃错药了,不抢人改当护花使者?

朱四爷也只是好玩,看到惹众怒了,退后一步道:“唱得挺好,你们继续。”

赶紧走,真晦气。

张玉树对着边爷福身一礼,道:“多谢大爷相救。”

边爷一摆手道:“没事没事,以后你们放心在这唱,有我老边罩着,没人欺负你们。”

福满满发懵,这个边爷真看上大舅了?

改套路了?

不硬抢,想玩花样?

福土坑挡着大舅子,抱拳道:“多谢边爷,我们就唱到这里,今天我请边爷喝酒,请边爷赏脸。”

张玉树拽了拽他,小声道:“相公,你酒量浅……”

福土坑道:“没事,边爷帮了咱,咱得请客,你要是不放心一起去。”

大舅子不去他可喝不过人家,边爷混街面的,没点酒量不是好汉。

福满满赶紧收拾东西,把铜钱包好,跟着父亲大舅一起。

她回头看一眼,想给西门叔爷递个眼色,却看见一个转身走,好像是翟大人。

奇怪,他来这里干嘛?

很多人窃窃私语,也在议论今天的边爷奇怪,从没有见过这么温柔说话的边爷哪,想起他的爱好,可怜卖唱的一家三口,出了虎穴又落狼窝。

可怜呀,那个男人要戴绿帽子了。

不知道明天他们还会不会来卖唱,还没听过瘾哪。

可惜。

西门金鑫和西门威互相看看,知道他们请边爷是准备喝酒时动手。

跟着一起去,看他们去哪喝酒,然后定个旁边包间。

西门金鑫看闺女痴痴地看着走了的人,他一瞪眼,道:“看啥?那是你侄女婿。”

西门娇翻了父亲一眼,道:“我回味戏曲,爹想啥哪。”

西门威警惕地看了一眼堂妹,西门家千万别上演姑侄抢男人的狗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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