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满满不知道父亲他们要干啥,对刚听来的事情很是气愤,又无比同情那个媳妇。
幸亏穿来的这家不算太差,最主要是亲爹太给力,不重男轻女,不打媳妇。
亲娘太包子,那有什么关系?有亲爹在,包子娘安安静静生孩子带孩子,标准的出嫁从夫。心地善良,丈夫让她收养小叔子的儿子,很顺从地当亲生的养着。
这样的包子娘要是在别人家会被欺负死,别说在别人家,就是以前父亲不在家,奶奶和三婶欺负,差点活不过去,顿顿饿着。
现在有丈夫闺女挡着,包子娘过得顺心,也不多问丈夫闺女干啥。
福满满心想,如果亲娘心善地为你好的一旁叨叨,又是过问又是操心,还要频频嘱咐交代,别说亲爹,就是她也会不耐烦。
亲爹不会受人约束,她又是个小大人,芯子比亲娘还大,哪里会忍受祥林嫂一样的亲娘。
这样的包子娘挺好。
福满满把听来的事情说了,大舅母抱着儿子也在母亲屋里,啊了一声道:“这要是娶了西门家的闺女,我堂兄弟能把他们打残废。”
张氏看看弟媳,没说话。
乡下受气的媳妇太多,不过像这家的少,可怜那家媳妇。
又庆幸嫁给丈夫,从没挨过打,顶多对她瞪眼。
福满满说道:“我要跟叔爷练铁锤,谁要欺负我,一铁锤把手砸成肉夹馍。”
西门玉秀挤挤眼说道:“恐怕你没机会,好多钱多好呀。”
她已经从丈夫那儿知道了姐夫看中钱家男娃的事。
福满满嗯嗯两声,看了一眼母亲。张氏不知道她们说的啥,担忧地说道:“那媳妇太可怜了,你爹心里肯定难受,你爹稀罕孩子。”
福满满没说父亲确实心里非常难受,她要说了,母亲又该心疼父亲。
她也可怜那个媳妇,也想为她做点啥,可是力不从心。
别说古代,就是现代家暴,就是报警也只能上门做做工作,除非出人命,能把家暴男如何。
福满满不知道父亲和大舅已经开始琢磨怎么收拾曹家,反正鼻青脸肿也上不了台唱戏,那就先找点事儿做做。
可是没等他们琢磨好办法,卖鱼的曹家先一步行动,抬着个人来到福家门口,非说吃了他家包子上吐下泻。
围了一大帮人看热闹,福土坑气得跳脚,对着和他们吵。
明知他们找事,奈他如何?
福满满拉住要冲出去骂的奶奶,把父亲大舅叫回来,把门关上,准备给家人开个会。
首先对父亲说道:“爹,看到了吧?冲动是魔鬼,冲动害全家,要记住这个教训。”
福满满板着小脸,张玉树扑哧笑出声。
“大舅你也别笑,没准明天就说吃了张家卤肉中毒了。”
张姥爷气道:“就这样让他们拿住了?”
福土旺说道:“要不问问他们要多少银子?咱给银子。”
福土坑和张玉树一起瞪他,福土旺缩头道:“我还不是想着买个平安。”
严婆子急忙说道:“找边爷帮忙,老二你去找边爷。”
福土坑说道:“曹家敢来,那就是不怕边爷,找边爷也没用,还给人添麻烦。”
福满满说道:“我爹说得对,还有不能啥事儿都去找别人帮忙,自己惹的麻烦自己解决。”
所有人看向福土坑,福土坑又看着闺女问道:“咋解决?”
两家人见到了福老二啥都听闺女的场面。
福满满说道:“横的怕竖的,竖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曹家占全了。为何他们知道边爷罩着我们还敢过来闹事?因为他们是滚刀肉!地痞流氓都怕滚刀肉,咱也不能回回找衙门来解决,到时衙门会对咱们不耐烦,心里想,明知道他们家是啥样,你们惹他干啥?给我们添麻烦。”
钱老大夫在屋里听着福满满说话,觉得这个小丫头看人看得真透彻。自己孙子要是有这么个媳妇,将来他也能放心闭眼。
福土坑听着女儿说的话接连点头说道:“对对对,是这么回事儿,如何对付他们?”
福满满说道:“想要对付他们就必须比他们还不要命不要脸。”
福土坑摊开两手说道:“我可做不到。”
“做不到,我来教。按照我说的办,反正包子也卖不成了,陪他们玩一场。”
这话一说俩二货眼睛冒光,摩拳擦掌。
外面曹家的人大声叫嚷着,两个妇人坐在地上拍着地大哭,躺着的人一动不动跟死了似的。
围观的人交头接耳,有知道咋回事的悄悄说了。众人中有可怜福家的,有等着看笑话,看福家怎么解决,估计要破费一笔银子。
一会儿门开了,福家张家的人全部出来,福土坑走到曹家人跟前说道:“上有天下有地,我福老二做事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对得起我死去的爹,对得起我活着的娘。你要说吃了我家的包子中了毒,你去衙门告我。”
曹家要是能去衙门告他们,还闹事干啥?带人来的曹老大噎住,还没见过比他还横的人。
他脖子一横说道:“我不管,反正是买了你家的包子吃了才这样,你得给我一个说法。”
“啥说法?我说我家有大夫给你看看,你不愿意。那你就去找个大夫来证明是吃我家包子坏了,我赔你钱赔你命都行。”
曹家男人不管福土坑说啥,只嚷嚷着福家包子有毒。曹家妇人哭诉:“天杀的张家唱戏的勾引我媳妇,害得我媳妇流了产。”
西门玉秀听着气红的脸,把儿子交给婆婆就想冲上去,福满满一把拉住她。
“大舅母,人家要的就是咱们冲上去,咱要冷静。”
她手里拿着一个盆,使劲一顿猛敲。不能跟着曹家思路走,自家该上场了。
她一敲盆,福土坑醒过味儿来不再吵架扯皮,对着围观的人拱手道:“长安的父老乡亲,我们住这里也有一段时间,我为人如何,我想大家也能知道一二。今天有人在我门口闹事,害得我生意做不成,包的包子卖不了。我拿出来给大家吃,相信我的,一人吃一个。我家有大夫,我在门口支个桌,谁吃了不舒服,大夫现场看看。谁有个头痛脑热,相信我福家的也来看看,今天全部免费。看诊的只开方子不抓药,我家没药材,再一个,免得谁又说我们药材里有个啥吃坏人了。还有,我家有俩秀才,谁家要写个啥,只管来,信能写,状纸也能写。”
他冲着曹老大说道:“要不要给你写个状纸?”
福土坑说话的时候,家里人搬了桌子出来,把蒸好的包子抬出来,张家把卤肉抬出来,马文乐抬了张桌子摆上笔墨。
福土旺扶着钱老大夫出来坐下,药箱放桌上,也摊开纸张,福守金开始磨墨。
围观的人瞪大眼睛,没想到两家没打起来,福家整了这一出?
只知道福家除了唱戏之外,还卖包子,亲家张家卖卤肉,吃过,确实好吃。
没想到还有个大夫,还有秀才。
众人叽叽喳喳,福满满又敲盆,人群安静了,她清脆的声音,抑扬顿挫。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她一开口,身后的堂兄堂姐堂弟一起背诵,除了福娟秀,她嫌丢人没出来。
几个孩子大声的背诵,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学会的,证明福家确实有读书人。
城北居住的是杂乱无章的人家,但,底层人更尊重读书人,羡慕读书人,渴望家里出个读书人。
首先福家的邻居走到蒸笼跟前,要了个包子,咬了一口吃下去说道:“我相信福家,要是吃了拉肚子,是自己肠胃不好,不关包子的事。”
吃完包子又去钱老大夫坐下那伸出胳膊,“给我看看,最近睡不好,总是半夜口渴。”
等钱老大夫把了脉,说了诊断,那人眼睛亮了,道:“绝了!说得和我情况一模一样。老大夫,你开个方子,我立刻去抓药。”
福满满背完了三字经退下,笑眯眯抓了把瓜子坐下嗑着,看着好多孩子围着蒸笼,父亲嚷嚷要排队,钱老大夫那也排长队,马文乐在给人写信。
奶奶、姥姥、大舅母,还有母亲三婶在门旁一溜长凳坐着嗑瓜子看热闹。
曹家人傻眼,没人看他们。
福家门口像庙会似的,远处边茂和赵帮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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