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尚书非要请张玉树吃饭,一起的还有彭大人和武雪松。
武雪松因为这个案子被刑部的桂侍郎看上了。又把他调到刑部。
虽然是个未入流没品级的职位,那也把武雪松给高兴坏了。嚷嚷着他要请客。
郎尚书不干,说这次算他的,武雪松想请客另选日子。
张玉树说道:“一起一起,我请客,大家聚一下。我实在没时间,我媳妇怀了,我得送我媳妇回去。”
他这么说,郎尚书和武雪松也不再争了。
没去外面酒楼,就在张玉树家空着的院子里,从酒楼定了席面让人送来。
屋子里提前点了火盆暖烘烘,四人坐下先喝了酒。
郎尚书说道:“这次多亏你家小儿,我娘几次让我邀请你们去做客,我给我娘说了,你媳妇怀了身子不方便。”
张玉树说道:“等下回,下回我们来的时候再说,到时候我们就是一家四口了。”
如今的他是满面春风,桃花眼四处放电,在座的男人看了都是心里一哆嗦。
郎尚书心里总有皇上和这家伙估计有什么猫腻。
武雪松心想这家伙运气是好啊,通常乡下人长成这样的早就变成有钱人的玩物了。
四个人当中只有张玉树是普通平民不说,还是从小在乡下长大的。其他三位都是大户人家出身,但也没有一个人瞧不起张玉树。个个都知道他们在皇上的跟前的情分,还比不上这个乡下人。
谁都很好奇他和皇上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也没谁敢问。
张玉树和他们在一起,年龄最小,身份最低,他这个人和福土坑一样,没有什么自卑感。合得来的,谈笑风生。
男人嘛,在一起喝酒聊天,说到哪算哪。
张玉树想起一个问题,他问道:“郎大人,我这会才想起来。你说那天,你和那个无德怎么身边一个人都没带?像你们这种身份的人,特别是郎大人又是尚书,走出去下人随从得不得跟上几个呀?”
他话说完了三人都笑了。
武雪松说道:“有事儿没事儿出门,带着几个下人的那是纨绔。该带的时候带,也不是一出门就带。我年轻那会也曾想带几个人出去,我爹说我,你一个人打十个。你带人出去让他们抬你啊。你是爷呀?”
几人哈哈大笑。
郎尚书说道:“在家门口,或者我去隔壁邻居串个门,还带几个人?我又不是妇道人家。我娘出门,哪怕是去隔壁,身边肯定得两个婆子搀扶着。”
张玉树问道:“那个吴德呢?他跑这么远,身边也没带个人呢?”
彭大人说道:“我猜他做这种没皮没脸的事,也不好意思让下人看到。那婆子不定跟踪了多久,找机会下手。赶巧那天周围没人,才让她得了手。这也是他该着,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没到。”
张玉树说道:“那是那是,我爹从小就给我说,做啥也不能做坏事,要遭报应。所以我从不做坏事,顺手能帮人的时候伸把手,想一想,也是因为这个才有了我今天,能和几位大人坐一起喝酒。”
虽然他没明说,在座的听出来了,张玉树顺手帮人,帮了皇上什么事。
张玉树心想,我就一开始给个和尚送了肉吃,我看他年纪不大当和尚,不能吃肉太可怜。让父亲做了卤肉,带进庙里。皇上并没拒绝,说了感谢。
之后他就去庙里会给皇上带点肉。
想到吃,张玉树又想起一事,扑哧一声笑了。
“我想起我娘说的,皇宫里的皇后,吃饭那都是用金碗,筷子是银的,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吃。招呼一声:宫女,给本宫煮一碗汤圆,要桂花馅儿的。”
彭大人几人微微一笑,提皇宫,谁也不敢哄笑。
“不止是我娘这么认为,乡下的婆子们都是这样认为的。说皇宫里的皇后吃饭,那得让人喂,出门让人抬,一步都不走。一说这个,个个羡慕。”
他没说外甥女听了这个说的那句话:皇后是残废呀。
这话可不能对外说大不敬。
张玉树还叹口气,一看就是装模作样的,“我外甥女说,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有身份的人怎么生活我们普通老百姓是接触不到的,也想象不了。”
彭大人说道:“其实大户人家也就规矩多点,平时该干啥干啥。像我,上朝的时候,两个随从两个下人跟着,因为需要。面子需要,也方便做事,有个啥交代一声能传个话。但我要去给我媳妇买个镯子,我带几个人去干啥?抢劫呀?”
又是哈哈笑一阵,时间很快过去,个个喝得脸通红,散了。
张玉树没在京城多留,雇了两辆马车回安庆府。一辆坐人,一辆拉货。
就像儿子说的,占了大便宜了。
几家人送的礼,包括武雪松也送了一堆。说他能去刑部任职,那也是托了这次案件的福,也等于是托了张家父子的福,送点小礼带回去给张家和福家。
虽然只是张玉树来了,但是福家也不能落下。因为福家有个福三顺。皇上曾经说过,那是我的一个妹子。
西门玉秀怀孕,这次回去用了四天时间。马车上铺得厚厚的,车里放了两个汤婆子,放炭的那种。可以长时间保温。
到了安庆府,张玉树小心翼翼扶着西门玉秀下了马车,抱着媳妇进门。
西门玉秀羞红的脸,把头埋在丈夫的怀里,心里甜蜜蜜。
张姥姥不知咋回事,吓得问道:“这是咋啦?受伤了?”
张震业说道:“我娘有小妹妹啦!”
张姥姥惊喜道:“哎哟,我的乖乖!”
赶紧走到儿子旁边,伸手护着儿媳。
“出门一趟就怀了,我看京城风水好。下回想要老三再去一趟。”
张姥爷盯着两个车夫往下卸东西,对孙子说道:“你去敲你姑丈的门,让你姑丈出来帮忙。”
福土坑带着侄子一起出来,帮着从车上往下拿东西,说道:“这么多呀。”
张姥爷冲他瞪眼,“会不会说话的?”
张震业冲地下呸呸呸,道:“财神爷爷别听我姑丈的,我张家不嫌多。”
福满满和钱浩铎也出来了,东西搬得差不多。张玉树出来把车钱结了招呼姐夫他们进家。
福土坑边走边说:“你逛荡的时间挺长啊,我还想着这就要下雪了,路上不好走。”
“有点事耽误了,进屋再说。”
福满满听说大舅母怀孕,马上去看望,笑嘻嘻说了恭喜,说到时候他给小表弟做小衣。
张姥姥说道:“你不是不会做女红吗?婴儿穿的衣服针线,那可要细致一点,线头不能露出来。你要是想学,先做鞋子。”
福满满也不解释,反正到时候让钱浩铎做。
她着急要去大舅那儿听八卦,给大舅母说明天再过来。
去了前院正听大舅在说郎大人进了监狱的事情。
福土坑一会儿一个啊啊,也是惊奇。
“这个郎大人点儿太背了,还有,无德出门咋不带个人呢?还让自个家的下人给捅了。”
福满满说道:“恶有恶报,坏事做太多了,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才让他家下人得了手。”
福土坑说道:“我没说他是好人,我就是说怎么这么赶巧。”
“爹忘了有一个词?无巧不成书,话本来源于生活,甚至有的比生活中还要狗血。就好比陈世美吧,像无德这样的不就是陈世美吗?”
张玉树问道:“对了,你不是说还要捡一个话本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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