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树见儿子果真是跟着大舅子来应天府,松口气。
既然来了,儿子又病着,只好住下来。
他在应天府的住宅年前让大舅子他们来了住着,这次突然的来,又是和岳父一起,也得好好招待下岳父。
张玉树生气后又心疼儿子,却不知大舅子怕他来了要揍儿子,让震业假装病得厉害,躺着不动。
第二天张玉树见儿子活蹦乱跳下了床,回过味来,又要举手,张震业扑过去抱着父亲大腿说道:“我见爹来了心里高兴,一高兴病就好了。爹要是还生气,打我屁股吧。”
他撅起屁股让父亲打。
张玉树哭笑不得,绷着脸照着儿子屁股使劲拍几下。
张震业疼得眼泪出来,委屈地扑向西门威,哭道:“姥爷不是说我爹舍不得打我吗?我爹坏!打得太使劲了。”
张玉树还要上去打,西门威护着说道:“算啦,吓唬吓唬得了,还真使劲打呀?”
又对外孙说道:“给你爹道歉,说以后再不淘气了。”
西门一腾歪歪嘴,隔代亲,又是外孙,他小时候爹怎么不说吓唬吓唬的了,那打起来哪是拍几下屁股,那是打得趴在床上半个月。
张震业走到父亲跟前,鞠躬道:“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偷着跑了,一定给爹说。”
张玉树黑着脸问道:“饶过你一回,下次再敢这样,我就把你送到辽东喂狼!”
张震业点头,说道:“那我去打狼,狼皮给爷爷姥爷做皮袄。”
西门威抱起他亲一口,眉开眼笑道:“好外孙,比你几个舅还知道孝敬姥爷哪。”
西门一腾兄弟俩没眼看,出去了。
有人敲门,西门四郎去开门,见是彭大人,赶紧冲着屋里喊了一声。
张玉树出来,彭大人说道:“听到你声音,和谁吵哪?”
“还不是我那臭小子,偷着上了他大舅的车队,吓得我以为被拐了。”
请彭大人进屋,西门威站起来抱拳道:“见过大人。”
彭大人摆摆手道:“在家里别见外,都坐下说话。”
张玉树去年九月才来过应天府,也没啥消息互通,朝廷安稳,百姓祥和。
张玉树第二天带儿子进宫,见了皇上递上他写的信,说了突然来的缘由。
皇上看着亮晶晶眼睛的张震业,心想这小儿和他父亲一样,真是胆大。
“你为何不给你爹说你要来应天府哪?”
张震业回答:“我爹肯定不让我来,只好先斩后奏了。”
皇上笑了,道:“还知道先斩后奏这个词,谁教你的?”
张震业摆了个造型,唱道:“容老夫先斩后奏。”
张玉树尴尬,解释道:“过年没事在家瞎唱着玩,没想到他记着了。”
皇上笑道:“不错不错,唱得不错,我看你儿子就像你。你那会儿在庙里每次来也会唱几曲。”
皇上说的是他和张玉树最初认识的时候事情,那时在南阳镇的庙里,就两个老和尚和他,都是他的人也没人管他们。
每次张玉树过来了,他俩就在庙后头吃着肉,张玉树给他说外面的事情,说他喜欢唱戏。
会摆造型唱两曲。
那时候他真羡慕这个无忧无虑的少年,最大的梦想就是娶个好媳妇给家里盖房子。
如今孩子都这么大了。
皇上问道:“你偷偷来应天府做什么?”
张震业说道:“我要给多多姐姐送礼物,是我亲手做的。”
皇上哦了一声,问道:“你做的什么?拿来给我看看。”
张玉树听皇上并没有说朕,就像当初在庙里,他说你个礼物,皇上也是那么说的,拿来给我看看。
张震业从怀里拿出一个手串,走上前递给皇上,非常兴奋地说道:“这个是我亲手做的,石头是我在庄子那里捡的,每个都不一样。我让庄子里的人帮我把石头穿个洞,又让我奶奶编了红绳,是我自己穿的哦。”
皇上拿着手串看了下,很普通的石头,只不过石头的形状不一样。“你怎么想起来做这个呢?”
“我看到好多钱,不是,我看到表姐夫给三顺表姐用药材做手串。我就想我捡了好多石头,我用石头给多多姐姐做一个。”
“为了送这个你就偷着跑来呀?”
张震业点点头道:“我要亲手送给多多姐姐。”
“那为啥要瞒着你爹呢?”
张震业撅着嘴说道:“我爹肯定不让我来,我爹说我考了探花才能娶多多姐姐。可是那要等很久很久,多多姐姐忘了我怎么办?”
张玉树在旁边尴尬的不行不行的。
皇上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没想到这个小孩还惦记着要娶宁平,他也觉得是孩子话,宁平可比他大了足足七岁,等这个小儿长大,宁平孩子都要几个了。
他也顺着张玉树的说辞对张震业也说道:“那你以后可要好好读书考个探花。”
张震业使劲点头道:“我现在就在好好读书,表姐说我已经踏上了探花之路。”
皇上能想到三顺说这话的表情,脸上出现微笑。
他也没让宁平过来,只是说会转交。
张震业很是期盼地说道:“我能不能亲手交给姐姐?”
皇上沉下脸道:“不能,你还没考上探花。”
张震业遗憾说道:“真可惜,我还想给多多姐姐亲手戴上,表姐夫给表姐亲手戴上了,表姐的脸像红苹果,我也想看多多姐姐的脸像红苹果。”
张玉树低头不敢看皇上。
自家臭小子当着皇上面前把三顺卖了,三顺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揍他。
皇上很开心赏了他们礼物,等人走后,他打开张玉树给他写的信,一看字体心中一乐,再看写的内容更是一乐。
他是把牡丹亭的唱词给写了吧。
张玉树带着儿子出了宫,揪着儿子耳朵一路揪上马车。
西门威送他们来的,站在老远盯着皇宫看,羡慕女婿。
女儿当初真是好眼光,自己给自己挑的男人还能有这造化,进出皇宫跟进出自个家似的。
看到女婿揪外孙的耳朵急忙上去拦着,“又咋啦?他在皇宫惹事了?”
张震业说道:“没有,皇上还送我礼物了。”
张玉树松开手,恨恨说道:“臭小子当着皇上面啥都说,我都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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