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婆子不知道她两个儿子把老二一家除族了。
别看她来的时候,硬是要了两个儿子的钱,还痛骂老三,但是在老二面前说的又是另外的话。
说老大老三听说之后主动把钱拿出来,为老二担心。
还说老大老三说了。不用怕,就算啥都没有,以后回村里种地。
严婆子见儿子虽然蹲大牢,但是像没事儿似的,有吃有喝,对儿子能出来有了信心。
她没花啥钱,想着她身上有钱,将来给老二回村买地。只要有地就能过日子,以后不做那个发财梦了。
外面的啥事福土坑他们也知道,和小舅子没有关在一起,各自琢磨。
福土坑琢磨他怎么买的庄子下面有坟墓呢。
其实这种事老百姓说的话就是刨人祖坟,把坟墓给炸了不就是刨人祖坟吗?
福土坑摇头摇头又摇头,不好不好又不好。
他也相信,难怪之前冒白烟,人家不愿意了呀。刨人祖坟谁也不愿意呀。
而这时候福满满还是没有出现,她想的是万一还有个啥,没人知道她在哪,她也好做事。
她交代过范香兰,不要告诉任何人和她有联系。
范香兰给她说朝廷又来人了,这回来的是刨祖坟专家,现代话来说考古人员。
不仅把福家的庄子全刨开,连带张家的庄子一起刨了。周围全是卫兵把守,具体刨出来啥谁也不知道。
别人不知道范知府知道的。
袁大人他们已经回京,范知府这边开始陆续劝返难民回家。不用他劝返难民也走的差不多,过了正月天气转暖,得来的消息是每个县城会给他们粮食,会帮他们修缮房屋,回家总比在这呆着强。
更何况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是躲远点好。
因为这个事情,范知府和秦千户几乎是天天见面,感情渐增。
刨人祖坟的工作,主要交给了秦千户的卫兵,但范知府也派的有人。
这个坟墓不是一个古墓群,而是一个人的墓穴。
一个人能有如此大的坟墓,身份一定不一般。
殉葬品无数,陪葬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让这些刨坟专家非常之激动的是里面有字画书籍,可以让他们研究好多年。
目前看不出来是哪个朝代的人物,只能说是个大人物。棺材都是金的,整个墓穴墙壁墙顶地面铺的全是金砖。
范知府和其他官员们激动啊,虽然这些金砖到不了他们口袋里,可是朝廷缺银子。
这次的雪灾不只是安庆府受灾,还有南边的水灾,朝廷太需要银子了。
消息送到京城,皇上立马派来五百个亲兵运送刨出来的东西。又派来工部的修缮专家,不能把人家祖坟刨了,后面不管吧。
然后郎尚书来了,他是工部尚书,按理说他可以不来,但是福张两家人他认识,想亲自来看看。
两家人被抓的事他老早知道了,知道了也无能无力。
他带来了皇上释放福张两家人的口谕,他给范知府说那些想咬福张两家人是妖孽的如今不再说话。
袁大人他们回去之后给出的结论是福家在人家坟墓上面盖地窖,惊扰了人家,所以人家提出警示,只是想让他们搬走。
提出警示之后又呈现天下太平之天象,谁能反驳说天下不太平?
之后又传出古墓里发现大量金银财物字画。对于文人来说,字画比金银值钱。
其中有一个八卦图解,让钦天监的官员如获珍宝,一致说古墓主人是借福张二人之手把这些东西奉献给我大燕国。
说福张二人不是妖孽,是有缘之人,不然为何之前这么多年没有人发现古墓,偏偏福家买了之后突发奇想盖地窖才让古墓现身。
皇上把字画全部给了文渊阁,那些大学士们磕头感恩啊,虽然不是给他们个人,但是给到文渊阁他们能够看到。万一皇上自己归为自有,他们可没法鉴赏。
如此以来福张二人何罪之有?
不仅无罪还是有缘人,有福气的人,不然怎么姓福哪?
福张两家人不仅被放回来,家产全部返回,之前有范知府在也只是封了他们家并没抄家。
不仅如此。范知府告诉福土坑,让他们挑地方自己盖两个庄子,盖好以后给他办地契,盖庄子的费用衙门出。
倒不是范知府如此大方,而是上面的发话。
严婆子那个高兴呀,在家门口准备了两个火盆,要让他们回来之后跨火盆去晦气。西门家同样在女婿家准备了火盆。
福满满和钱浩铎在衙门大牢门口等着,等到父亲大舅他们出来,她上前行礼。
先给姥姥姥爷行礼,然后父亲大舅小舅四婶。
一看两家人白了胖了,和范香兰说的一样,没受罪。
福土坑看到女儿黑了瘦了,眼睛一红,说道:“你们咋没跟左神医走呢?”
福满满走上前对父亲悄悄说道:“我们走了谁刨人祖坟呢?”
福土坑惊讶道:“是你们干的?”
福满满做了个嘘的动作,福土坑咳咳两声,一摆手仰着头说道:“我们回家!”
两家人走着回去,路上的人看到他们停下来窃窃私语。
走的时候路过自个家铺子,看到封条已揭开,门还是关着。
先回家,严婆子看到儿子回来眼泪立马出来,扑上去抱着儿子大哭。
虽然天天见儿子,但是还是很激动啊,儿子没被杀头。
哭了几声,松开手,把火盆点上,让儿子第一个跨过去,她在旁边念念有词。
最后看福满满和钱浩铎没动,严婆子说道:“你们也跨过去,一同去去晦气。”
福满满咯咯咯咯的笑,从火盆上蹦过去,钱浩铎抬脚跨过去,最后是严婆子。
她还往手心呸呸两口,然后拎着裙摆伸脚跨过去。
可惜裙摆放下来太早,被火苗燎着了。
她往屋里走裙摆起火冒烟了,外面看热闹的人喊烧了烧了。
严婆子一回头吓得跺脚,进院的人又冲出来围着她拍打。
福满满喊道:“脱裙子脱裙子。”
严婆子手忙脚乱把裙子脱了,福满满拎着裙子过来扔在火盆里说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菩萨保佑我们福家以后红红火火旺旺旺。”
严婆子急忙往屋里冲,大门口把裙子脱了,虽然是老婆子也觉得丢人。
福土坑把他身上的袄脱了,往火盆里一扔说道:“从此以后我福家红红火火。”
所有从大牢里出来的人,全部脱了身上的袄,挨个扔进火盆。
从此安庆府就有了个习俗,出大牢的人回家跨火盆烧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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