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县令见福土坑如此说问道:“你认识画画的人?”
福土坑说道:“认识,赖在我家住了好几个月呢。”
杨县令倒吸一口冷气,严先生也是两个眼睛转圈。
这是咋回事?
最初听他说东野先生在张家住过半个月,他开始以为是吹牛。
怎么又说朽木一在他家住过好几个月?
他知不知道朽木一是谁?
还赖在他家住了几个月?
杨县令胡子都哆嗦,问道:“朽木一在你家住过?”
福土坑莫名其妙问道:“朽木一是谁?我不认识,我是说画画的人在我家住过。”
严先生解释道:“这幅画就是朽木一画的。”
福土坑睁着他的大眼睛,拍了下脑门,说道:“哦,我想起来了,画画的人说朽木一画的不行,还把他的一幅画给改了呢。”
杨县令和严先生听得迷糊,不知道他说的是啥意思。
张玉树在旁边一下明白了,周平就是朽木一,朽木一就是周平。
看来这个朽木一挺有名。
福土坑问道:“朽木一的画很值钱?”
杨县令说道:“买他一幅画,够买好几个宅子了。”
福土坑哈哈哈笑道:“我家里挂了好多他画的画。哎呀,回去了我得赶紧收起来。”
杨县令两眼放光啊,恨不得县令不当了跟着他们去。
他激动地说道:“福老弟,能否商量个事?把你的画转让给我,你说个价格,我卖房子卖地也给你。”
严先生也恨不得这样说,只可惜他家不会让他卖房子卖地买几幅画。
福土坑看到小舅子给他使眼色,摇摇头道:“不行,画是别人送给我的,我怎么能卖呢?但是我觉得你们可能搞错了,送我画的人不是朽木一,不然怎么随随便便住在我家呢?还给我娘画了几幅画,有一幅画是老母鸡带着一群小鸡。不过画得挺像,我娘最喜欢那幅画了。”
杨县令急得就差抓耳挠腮,严先生问了一句:“谁还在你家住过?”
他想着这俩人真有福气,怎么别人都往他家跑哪?这次说啥也得去他家住段时间。
福土坑说道:“在我家住过的人多了,有马举人,当初还是个童生,后面考中秀才考中举人。还有他妹妹,还有多多。”
说到这不说了。
杨县令和严先生以为多多就是家里的亲戚,一听就是女孩名字,女眷自然不好多说。
福土坑接着说:“我侄子侄女都在我家里住。”
杨县令很热情地邀请他们坐下,拿出珍藏的好茶,让儿子亲手去泡茶。
不用严先生给他说,他就提出让儿子去南方游历,还说要是见到朽木一先生就让儿子拜他为师。
福土坑说道:“他不是朽木一,我问过他了。再说他现在没有时间,他准备成亲。”
杨县令啊了一声,他以为朽木一是个老者,原来还没成亲。
福土坑说道:“我觉得我们俩说的不是一个人,等我回去如果见到他了,我问清楚再说。”
杨县令也有点糊涂了,那还是等他问清楚了再说。
严先生觉得没错,肯定是朽木一,他追问画画的人多大岁数哪里人,福土坑不再多说,打哈哈说等搞清楚了再告诉。
他这会能够确定周平就是朽木一,难怪这小子他爹不管他,他也有大把银子花,花钱如流水。
他有赚银子的路子呀,随便画几幅画就是钱,可比生意强多了。
福张二人本来在定州住下,是想把杨广华还给他爹,这会他爹是恨不得把儿子塞给他们。
第二天赶紧走人,免得杨县令再请一些文人墨客过来摆宴。
福土坑给杨县令说了,他们来这里是到祈州的云家,他女儿留在云家做客。
他这么说想着告诉杨县令以后也能多关照一点云家,做生意有当官的罩着才会商路畅通。
女儿放在云家总要给云家一个方便。
第二天不顾杨县令挽留,说啥都要走。
杨县令要给他们准备礼物,福土坑推托说:“你看我们啥都没带,我和我小舅子最怕路上带东西。”
杨县令只好作罢,给儿子好几张银票,说到了地方给他写信。
四人坐车直往南走了。
这会也要进入腊月,不过平原地区大多数是平路,走官道也好走。
如果没有任何事情路上不乱逛的话,年前是可以到达安庆府的。
可是有三个活宝在,他们不惹事,也有事找他们。
如果福满满知道了,得说父亲和大舅就是惹祸体质,再加一个脸盲的小惹祸,不定发生什么事哪。
他们一路到了大名府,别的地方不呆,大名县是要呆几天。
这可是出名人的地方,首先秦始皇、王莽出生在这;思想家、文学家、政治家,儒家代表人物之一荀子是大名县人;蔺相如廉颇是大名县人。
大名县出美女,陌上桑: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就是大名县人。
传说秦始皇念念不忘一个叫阿房的美女,盖了阿房宫,阿房是大名县人。
大名县还是成语典故之乡,价值连城、完璧归赵、负荆请罪、纸上谈兵、奇货可居、邯郸学步、鹬蚌相争、黄粱美梦、一枕黄粱等等众多成语。
马车里有严先生,这些都是严先生所讲。他博学多才,杨县令能把他请来教导儿子,他有一定的本事的。
这个本事并不是指那种死读书的人,杨县令太了解自己儿子,所以花了重金请了严先生来教导儿子。
严先生谈古论今,说得有趣,一路上福张二人也是听得有趣。
听严先生讲了很多,特别是每到一个地方,这个地方的文人地理特产等等,严先生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不仅是他,就是杨广华,别看年龄小,那肚子里也有货,也能跟严先生说起一二三来。
福张二人听得津津有味,路途也不枯燥。
天气冷了,他们也不亲自赶车,雇的车夫。不是长途雇人,短途。一段路程雇个人,到了下一站换人。
四人坐在马车里,每人抱着小暖炉,听严先生说历史故事。
到了大名府,直奔大名县。
天气没有北边那么冷,但是也比南边冷。
福土坑和张玉树是路上现买的斗篷,他们嫌穿皮袄太笨重,里面穿夹袄外面裹斗篷,坐在马车里有暖炉,下了车披着斗篷。
正好邯郸下了雪,四个男人,一老一小,两个青壮年,都穿着斗篷走在大街上,引来了很多人的目光。
吃饭吃锅子喝酒,热火朝天。
严先生越来越喜欢福张二人,他二人很自然,也不会觉得自个没学问自卑,该说说该笑笑,花钱也大手。
他自叹,这四人中看来他最穷,就连杨广华花钱那也是随便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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