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厨也十分替林白高兴:“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恭喜林公子马上能和家人团聚。”
林白此时的注意力全总放在顾恒寄来的那封信上,根本没听到江大厨在说什么。
薛双双只好对江大厨歉意的笑笑:“我替林白哥哥谢谢江大叔。他现在太激动了,没听到你的话,请你原谅。”
江大厨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激动是正常的,他现在还这么冷静已经很好了,换作是我,要是忽然找到十几不见的亲生父母,我比他还激动的。”
薛双双想,确实应该激动啊,要不是顾老爷子,林白想要找到亲生父母的消息,只怕够呛。
大年初一的时候,薛双双和林白两人阴差阳错,从人贩子手上救下顾家的宝贝小公子,让顾家欠下一份人情。
当时,顾老爷子看到林白,感叹有些眼熟,像是故人。
听林白说过身世的薛双双抓住这个机会,趁机向顾老爷子表明,林白不是林大山亲生的,希望顾老爷子帮忙留意一下林白亲生父母的消息。
那个时候,也不过是想着,多一个渠道就多一分希望,并没有想过顾家真的会帮忙找人。
没想到几个月过去了,京城顾家特意送信过来,告诉他们,林白的亲生父母,很有可能真的找到了。
薛双双想,这些世家大族的人跟她想的不一样,是她的眼光狭隘了,以为他们给点银子就算还人情,其实并不是。
这些人有自己的骄傲,绝不占别人的便宜,受了人家的好处,便会千方百计的加倍还回来。
所以,林白救了顾家小公子,而顾家,就花大力气帮林白找回亲生父母。
甚至这件事,他们都没有正式的拜托顾家帮忙,只是当时,薛双双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随口提了一句,顾家就花了那么大的代价,用心去做。
由此可以看出,越是世家大族,越是爱惜羽毛,不会轻易损害自己名声,哪怕一点小事,他们都会做到最好。
顾恒在信里说,从丰阳县回去之后,他祖父就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暗中还派了人出去打探,十四年前,京城有多少人丢了孩子,可惜并没有一个人对得上号。
直到前几天,顾老爷子无意中撞见一位老友,这才猛然惊觉,那五官,那长相,跟林白竟的五成相似,更相似的还是两人如出一辙的神情。
顾老爷子这才恍然想起,这位老友家里,十四年前恰好丢了一个五岁的孩子。
当时派出不少人手寻找孩子的下落,明明有一组人手已经放出找到孩子的信号,结果等其他人赶到那个位置的时候,只剩下一个死在悬涯边上的护卫和一张空的襁褓,孩子却无影无踪。
悬涯边上有血迹,搜寻的人认为孩子可能在护卫跟人的争夺中摔下悬涯,只是悬涯陡峭,人力无法踏足, 不能下去探个究竟,但是从山涯往下看,确实能看到马车翻滚下去的痕迹,特别是崖壁边上,还挂着一件小孩的衣服。
于是他那老友一家只能默认孩子已经遇害,一家人伤心欲绝,悲痛了好久。
如今乍然听到顾老爷子说有个人跟他十分相像,他又把当年的事情重新调查了一遍,最后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他的孩子,很有可能真的还活着。
而林白,很有可能就是当年那个孩子!
不过顾老爷子那位友人如今有要事在身,一时无法抽空过来见林白,确认他是不是当年那个孩子,又不敢让家人知道,生怕万一不是,空欢喜一场。
所以先让顾恒修书一封,送到丰阳县来跟林白说明情况。
只等过上几个月,那人身上的事情告一段落,就会来丰阳县城见林白,让他心里有个准备。
林白看完信,整个人都痴了。
他跟顾老爷子的友人不一样。
顾老爷子那位友人尚且需要过来见他,才能确认他是不是当年丢失的儿子,可是林白现在,根本不用和他见面,只凭顾恒在信里说的那些细节,就能肯定,那人一定是自己的父亲。
当年的事情他记不清了,但是有一点他永远也忘不了。
他已经被家里派出来的人找到了,只是那名护卫,受伤太重,发出信号之后就再也坚持不下去,林白自己也晕了过去,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林汪氏抱走。
从此,变成白溪村命硬的林白。
顾恒给两人的信里最后说,让林白耐心等待,不出几个月,京城一定会来人见他,如果他们估算错误,这次来的并不是林白的亲人,那么顾家会继续帮他寻找父母亲人,无论能不能找到,直到确定了确切消息为止。
林白紧紧攥着手里的信笺,雪白平整的信笺被他攥得皱巴巴的,只要力气再大一点,就能直接戳破。
他全身发抖,不知道是高气的,还是激动的,又或者是委屈的,眼泪无声流下,一滴一滴掉落在信笺上,把上面的字迹都洇开。
江大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包厢里出去了,而且还体贴的给他们关上包厢的门,不让别人来打扰他们。
薛双双没有劝林白,只是从背后紧紧抱住他,把他整个人拥在怀里,任他无声流泪。
十几年来被迫离开父母,受尽委屈,总以为一辈子很可能再也找不到父母亲人,只能顶着林白的身份活一辈子的时候,忽然有了亲生父母的消息。
这怎能不让人激动?
就算是哭,那也是喜极而泣,那也是宣泄这十几年的委屈,那也是因为有了希望。
而她这个时候能做的,就是安静陪在他身边,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他还要她,他们,始终是一起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薛双双觉得自己都快站不稳了,林白的情绪才平静下来。
他拍了拍薛双双的手,示意她不要抱得这么用力。
只是薛双双根本没理他,依然紧紧箍在他腰身上。
纤巧修长的手指紧扣,不肯松开半分,整个人的重量半挂在他身上。
若是平时,林白自然巴不得薛双双对他亲近,别说半挂在他身上,就算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林白都求不之得。
只是现在不行。
他刚刚才哭过,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整个人狼狈得不得了,特别是脸上糊了一脸的眼泪,实在有损他的形象。
林白不想让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一直呈现在薛双双面前,他想起来去洗个脸,可薛双双箍得这么紧,他连站都站不起来。
林白哑着声音说:“双双,你松开一下,让我去洗个脸。”
薛双双欲哭无泪:“林白哥哥,我脚麻了,我不敢松手,怕摔跤。”
林白:“!!!”
好嘛,什么伤感激动委屈,通通败给脚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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